《往生路 44號》的招牌下方的地面上，坐著一个“牛头 npc”。
头顶扭曲的双角呈紫黑色，脸上皮肤如树皮般寸寸皸裂，半截腐烂的牛耳耷拉在布满黏液的额角。
此时，它正瘫坐在店门口打著瞌睡。
【这是只真正的牛头诡。】姜时愿传音提示道。
看出来了。
哪有这么逼真的仿妆或头套。
在地球上开一家用真诡嚇人的鬼屋，地府来的修仙者，还真是一帮商业鬼才！
想想也是，地府最不缺的就是诡，隨便拿出一只，都比人工扮演的 npc恐怖百倍，对传统鬼屋堪称降维打击。
那么问题来了。
天庭的人要是也在地球开店，开的是什么？天上人间吗？
像是听见了电梯门打开的动静，牛头睁开睡眼，缓缓站起身，走到林远和姜时愿二人面前。
接近两米高大的身影將林远覆盖在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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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深陷的眼窝里，浑浊的眼球布满蛛网般的血丝，死死地盯著林远的脸。
“你们……看得见我？”沙哑嗓音从喉管深处挤出，像破旧风箱发出的摩擦声，每一个字都裹著腐臭气息。
林远瞳孔猛地一缩。
凡人是不应该看见鬼的！
不好，这不是一上来就已经暴露自己是修仙者了？
脑中极速思考间，“叮——！”，身旁另一间电梯门开启。
电梯里走出三个有说有笑、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男生。
牛头转过脸，用同样恐怖的语气，向三个男生重复了一遍同样的话：“你们……看得见我？”
三人的动作同时僵住，其中一个更是默默地退回了电梯里。
可下一秒，牛头就像是完成了例行公事一般，不等几人回答，回到门口继续坐下打瞌睡。
【是“阴阳生死界”，处在此结界中，凡人也可以看见鬼。】
林远：“……”
原来大家都能看见，嚇我一跳。
合著这牛头只是例行公事，遇到每个人都这么问一遍吗？
“臥靠，这个开门杀真把我嚇傻了！”
“这牛头 npc的扮相好他么的真啊！”
三名男生走到牛头身前。
“哥们儿，怎么就只有你一个牛头，你同事马面呢？”
牛头抬了抬眼皮，声音沙哑地回答：“马面在工作上犯了错误，被老板吃掉了。”
男生微微一愣，隨后笑道：“原来这只牛不是牛头马面的牛，是牛马的牛。”
身旁另一名男生接话道，“你笑什么？我们再过半年多就毕业了，到时候也是牛马。”
“不不不，我可不像你俩，你们都已经拿到 offer了，我秋招还颗粒无收，连当牛马的资格都没有哈哈，呜呜呜……”男生笑著笑著，就哽咽起来。
林远和姜时愿跟著这三名男大学生一起步入店內。
推开玻璃门，等候区的沙发上坐著三个人。
正对门口的，是一个一身黑衣黑裤，面色阴沉的黑脸小哥。
他浑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气息，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似的。
黑脸小哥旁边，坐著一对“精神情侣”，两人顶著黄毛，手臂上爬满“符文”，旁若无人地搂抱在一起。
手机音量开到最大，短视频刺耳的音效混著两人夸张的笑声，在店里迴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