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收上来的玉米生產队也都已经分发到各户了,正好集中一起磨成苞谷,回头做苞谷大米饭吃。
秦淑芬寻思二房如今生活也可以吧,不还有个在城里头挣钱的么。
牛进棚吃饭问题在单位解决了,如今二房也是一拖二,跟三房情况差不多。
不说別的,其实老牛家跟队上的人比日子非常好过,今年粮荒的影响接近没有。
就今儿她还煮大米饭了呢,母子三个吃的笑哈哈的。
姚红霞劝妯娌跟自己一起去摘点蒿子,搞点葛根做葛根粉,整一点蕨根回来做蕨根粑粑,有备无患。
秦淑芬想著都头大。
她五六岁可就跟著家里人淘葛根粉,淘蕨菜粉了啊。
那种事真不是人干的呦,得先挖葛根,挖蕨根。
挖回来洗乾净拿捶衣棒打,然后过滤出葛粉和蕨根粉,一整套流程下来就是半宿。
她嫁人可不就是为了享福么。
人顶多答应明儿一块去磨苞谷面
不过也有正当理由的,婆婆叫她明儿去取包裹。
几个小脑袋就一起探出头来。
孩子明天不用上学,大房兄弟两带走没问题,二房两孩子她可不敢隨隨便便吱声啊。
姚红霞当然不愿意,明儿不上学活儿还多著呢。
大妞说;“小婶,我给你带菜根和洋辣子,你进城吧。”
秦淑芬心一动,看了眼妯娌,想著说要不让孩子进城去唄,就当是给她看孩子。
瞅见人表情不鬆动也就算了,笑著问两儿子,“你们两要是愿意留在家里,可要听姐姐的话,做你姐的僕人好啦”
玩泥巴的菜根和洋辣子忙说;“我们才不是僕人!”
在座的都微微一惊,连带著秦淑芬都在寻思是不是玩笑开过火了,就听双胞胎兄弟两大声说;“我们是姐的仆狗~~~”
说完还伸出舌头哈了两口气。
秦淑芬;“....”
她对自家两胖娃娃很放心,就今儿领粮食又遭人揪雀了,兄弟两上前就是一个回首掏,可能力道重了,把人家脸都给掏绿了。
只要她婆婆搁这生產队一天,两孩子独自出门她都不带怕的。
隔天一早,人兴致勃勃的就去跟婆婆借自行车了,先挑去磨苞米麵,然后直接带侄子们进城。
队上有一个大石磨,磨黄豆,磨米浆,磨苞谷面、酒米麵,使用频率很高,但因为发粗粮都是统一发,所以要么扎堆排著老长的队伍等著用,要么一连几个月无人问津。
石磨用得久了,磨盘上下頜的槽沟磨得失去了稜角,咬合力不够了。
反正就是和镰刀一样,使用久了,刀口不锋利了,钝了需要在磨刀石上磨刀口....
只不过石磨用钝了需要人用锤子敲击凿柄,在力道的传递下凿刃顺著石磨上下頜的沟缝一下一下的凿,凿出稜角,剔深纹路,才能研磨得细致。
今早就因为凿这东西,好些人都排著队了。
先锋生產队如今也是飘了,等著等著已经开始用买豆腐的语气平淡的表示要不买个磨麵机吧。
公社旗下有的生產队有磨麵机做副业。
社员们討论谁谁谁生產队那个磨麵碾米两用机是360块钱买来的。
谁兜里都乾净,但愣是觉得360块钱就是个小钱,甚至还生出一种居然那么便宜,都有点瞧不上的感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