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大人对孩子放得开,顶多一年级带去熟悉下流程,从二年级开始就叫家里头大孩子带著小一点的自助报名。
报名简单,先锋生產队的社员报名更是简单,只需要签个名就成了,生產队负责学费呢。
隔天一早,一个生產队的小孩成群结队的自个往公社走。
好些孩子七嘴八舌的问兄弟两为啥要进城里头上学,那以后可就不能一块玩啦?
再过半个月,漫山遍野的果子可就成熟了。
大人不允许多靠近海边,所以秋天抢果子对孩子们来说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大事。
牛建国装深沉,学著老太太的样说:“我只是进城读书了,又不是死了,周末还回来呢!”
立马就有人邀请那报完名去不去挖茭白。
都是野生的,也不见有人打药,反正河边和田地周围都能长。
小孩拿来生吃挺清甜的,家里头奢侈一把时会做油燜茭白,里头拍个大蒜很好吃的。
再吃得精细点就是茭白炒肉,那就是硬菜了。
野生茭白多,但是周围几个生產队盯著的小孩也多,每年都得靠抢的。
牛建国清点了下人数。
他,还有弟弟,还有大妞二妞,苟宋,外加几个平日里一块玩的小孩,总共十多个人呢,就高举手说:“冲啊”
其他小孩也跟著喊:“冲啊”
这一大帮子人里头就大妞和二妞两女的。
其他小朋友也都习惯了,主要是不让姐妹两参加,那和挑开了直接说对牛建国说『我看不惯你』是一个意思。
但是今儿大妞招过来了杨晓华,邀请人一块去摘茭白。
“申姐姐说,茭白炒著吃不是最好吃的,要新鲜的直接蒸熟了沾酱油,老了也没事,直接多放盐煮熟了咸著吃”
其实人还说了,茭白还可以切碎了跟著肉糜香菇葱调料包混沌,还可以做肉丝祭茭白雪菜或者肉丝茭白毛豆,都用猪油炒,炒得油汪汪的!
其他孩子吸溜著口水说不再往里头加人了!
杨晓华今天还没报名。
她所在的生產队和先锋生產队不一样,可没有承包社员孩子学费的好事。
家里大人也不提报名的事,她不敢问,在学校周围溜达好几圈了,看著可怜兮兮的。
之前大家还一起种菜来著,杨晓华的地瓜就结了几个乾瘪小果子。
大妞不知道从农技员拿拿的地瓜新品种是失败品,专家都种不出来,还是老太太用了空间营养水浇灌了几回,才种出来那么几个果子。
要叫农科院的瞧见了保不齐得拿回去研究。
大妞只觉那几个乾巴地瓜有点愧对杨晓华的意思,当时牛皮吹大了,还叫人家敞开肚皮吃来著。
这会瞧见人高兴一点,又因为被其他人排挤,力排眾议的要把人留下....
其他人不乐意,齐刷刷看向牛建国,把大妞二妞安排进来都是例外了,爷们都不带女孩子们玩的!
“牛建国,你跟著谁!”
牛建国小声跟大妞打著商量,確定带杨晓华玩以后就瞧那群小屁孩挥挥手,不乐意一起玩就分道扬鑣嗷。
老牛家人胳膊肘朝內拐,那是从大到小的共识,是家风!
苟宋很自觉的跟老牛家走了,都是一家的,没跟错。
余下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末了还是跟了上去.....
野生茭白都在小河边,得走个几公里路,还得淌水。
小子们没啥意见,一齐脱了裤子光著脚丫子淌过去。
谁都没想到河水里头可能有玻璃渣啥的,就怕被家里发现裤子湿了,要挨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