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各家管各家的菜地,吃啥种啥都自己说了算。
吃是人生大事,谁家男女老少都得动员起来,早上一睁眼就是干活,晚上一闭眼立刻就睡了过去,哪还有时间盯著別人家.....
老姚家左右邻居倒也有问起,怎么没瞧见姚红霞人呢,这平日里打猪草,餵鸡餵猪,里里外外洗洗刷刷,一天得见个三四回,现在三四天见不著一回,多奇怪啊。
老姚头只搪塞是去姐妹家住著了。
这话处处是破绽,可非亲非故人家也不好往深里头打听。
再说打从离婚以后,姚红霞不大乐意扎堆,人的性子也內向,好些天过去了愣是没人发现。
五月底,基建队要走的那一天,公社组织了一场欢送会....
人家好歹也为了孩子上学出过一份力,公社把奖励现金,或者领导下来视察工作时布置会场的大红绒布,旗帜啥的都给搬出来,热热闹闹了一个多小时。
基建队走后,社员们陆陆续续的朝家走。
徐春娇背著手也朝家里头溜达,大妞和二妞跟在身后,学著老太太也背著手一脸老气横秋的走.....
路过老姚家的时候,徐春娇停下了脚步,眉头微微一簇。
还没等人开口,计生办一个小干事倒是顛顛的跑来了。
还是计划生育的事儿......
这两三个月强制抓男同志去结扎的活儿一直在干。
刚才有人上办公室里闹了,还是个女同志,喊著要代替丈夫去结扎,说什么都不能叫自己男人去结扎。
男人结扎就是假男人,不长鬍子,干活没力气,伤身体!
她都问外地的亲戚了,人家那边都不让男人结扎,都是建议女同志去上环,凭啥还不一样呢!
这会都闹小半个时了,其他人也遭不住,小干事就过来问问咋办。
徐春娇想都没想,有自愿想结扎的女同志一个都別拦著。
小干事应了声又跑了。
徐春娇对著老姚头刚要开口,徐水生正好路过。
人这些天一直忙著整个公社跑,就想著把其他生產队的渔船租过来。
有一说就通的,像隔壁红星生產队,现有的机帆船就都租赁给了先锋生產队,人家就著改革开放的风想搞海水制硷,弱化渔业。
也正常。
这些年生產队搞渔业,一年顶多就挣一辆机帆船的钱,大部分生產队出海生產的费用,渔民伙食费还得贷款,经济效益差的生產队那都是贷款来进行海上作业。
公家的指標大多是大黄鱼,小黄鱼,魷鱼啥固定的任务指標,產量一年比一年低,也不太稳定,大多时候业绩不抵债。
徐水生去租赁的时候,人家老高兴了,就等著拿钱弄队办工厂。
也有碰钉子的时候,比如死对头社会生產队。
徐水生刚刚就是给人轰走了,寧愿船烂掉都不愿意租啊。
人这会碰见亲姑就得吐槽几句死对头有钱不挣的熊样,还想悄咪咪的分享死对头那点事。
听说海岛对面兴起走私,都是些收音机,电视机,优质布料紧俏的东西。
还有走私白的....
也是听说,那玩意在东南亚很便宜,跟国內形成了差价,沿海靠著地理位置想著两头赚。
不知道传言是真是假,社会生產队好像想也想沾点边,反正海岛跟越猴子,菲律宾,马来啥地都隔不算远,有地理优势。
人就想跟亲姑嘀咕,这靠海吃海,头一回听说还能这么吃的,这算不算撬公家的墙角啊......
老姚头被迫站著一起听。
哪怕姑侄两再挪几步,只要不站他家门口,人都能立马关门。
徐春娇不动弹,跟侄子说完话以后又看向老姚头。
被打断了两回的话,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红霞呢?出了什么事?”
该来的还是来的,但老姚头倒是没想找是徐老太头一个察觉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