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噹啷两声轻响,打断了女人的话。
老头从破行礼袋里摸出两块袁大头,扔在了地上,“这玩意在城里能卖二、三十,算俺房钱和吃喝了!”
两口子眼睛一亮,捡起银圆看了个仔细,脸上立刻露出笑模样,“哎呀,瞧您这话说的,俺是您亲侄子啊,哪能要您的房钱,伺候您是应该的!”
“对,对啊,我是您侄媳妇,您老想吃啥只管说哈,俺两口子做饭就一起给您做了,您那些衣服啥的放门口就行,俺都包圆了哈!”
老头佝僂著身子,拎起印著尿素二字的行李袋,步履蹣跚走进房门,头也不回扔下一句话,“刚才那秤桿,俺看著是个宝贝!”
“咳咳咳,您老咋不早说啊!”男房东额头上青筋直冒。
“你媳妇不让俺多嘴......”
两口子疯了一样跑出大门,张震他们早就没了踪影。
看著空旷的街道,男房东猛然回头一巴掌扇在媳妇脸上,“丧门星,都是你胡说八道,让俺家宝贝没了!”
女人也不示弱,原地跃起施展出九阴白骨爪的绝技,把男人抓的满脸是血。
“你才丧门星,你短命鬼,你不得好死......”
路上司机又打开了话匣子,张震话少,可石蛋刚刚进城正新鲜著呢,和司机一问一答聊得甚欢。
半路上张震徵得司机同意,请他一起吃了碗牛肉拉麵,又让石蛋买了不少烙饼和熟牛肉带上,这才进了站。
结完车费,张震一算,昨天来省城时,兜里还有一千一。
今早带著石蛋逛了一趟百货大楼,置办了两身到光州时穿的行头,了將近二百。
又买了个海鸥牌双反120相机,和一只进口索尼的隨身听录音机。
採访嘛,总得做足了样子。
再说这些东西肯定能用得上。
零零碎碎这些,加上车票,总共了將近七百块。
身上还剩下了不到五百块,到地方后吃饭、住宿、交通,也是不小的销,口袋又要见底。
哎,刚到手九千多,又缺钱了!
隨著人流涌动,师徒二人时刻紧盯身上的行李和財物。
石蛋个头不高可身形很健壮,挑著一百多斤的东西也不显吃力。
刚才在计程车上,张震已经脱下西装革履,重新穿上了上学穿的那件藏蓝色中山装,脚上也换了双布鞋。
这打扮普通至极,扔进人堆里毫不起眼,在这种场合必须低调,儘量不引起坏人的注意。
石蛋低声道,“师傅,这破棍子这么沉,什么来头?”
张震一笑,“你看它像啥?”
“刚那老头不是说了么,俺看著也像秤桿子!”
“对,这就是秤桿子,你看上面还镶嵌有秤星呢!”
“那它很值钱?”
“嗯,这怎么说呢,我看上的不是它的器型、用途,而是它的材质,这个秤桿用的木材是老黄梨芯,而且还是海黄。
你看外面的包浆至少有二百年了,它连一丝裂痕都没有,可见这木材多么结实耐用。
再者,现在这么粗的海黄可不好找了,算是个宝贝咯,你好好用,关键时刻还能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