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矛盾的司马超群
林平川放开了蝶舞的手,目光温柔地注视著身旁的女子,轻声道:“你在后面等我。”
蝶舞乖巧点头,眼中满是对面前男子的信赖与浓浓爱意。她退后几步,目光始终追隨著林平川的身影,不曾分给朱猛半分。风雪拂过她的面颊,带来一丝寒意,却丝毫冷却不了她眼中炽热的情感。
看著这一幕,朱猛的眼睛已恶狠狠钉在林平川脸上,一双满布血丝的大眼仿佛化作一柄血淋淋的长枪。在他眼中,林平川已经死了—一因为他的心已经被这柄血枪刺穿。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著灼热的白气,如同被激怒的雄狮。
“我们去外面!”
林平川身形一动,飘逸若仙。眾人只觉眼前一,他已出现在满是风雪的长街上,衣袂飘飘,宛若謫仙。这轻功身法灵动异常,显是兼具古墓派武学精髓。
他的脚步在积雪上竟不留痕跡,仿佛一片落叶飘落水面,轻灵得不似凡人。
“好轻功!但希望你的剑,能如你身法那般快!”朱猛冷冽的笑声响起,下一刻他已出现在长街之上,与林平川遥遥相对。他的落地却截然不同,双足重重踏在积雪上,震起一片飞雪,气势磅礴如猛虎下山。
风雪如刀,刮在脸上生疼。长街两旁的店铺早已紧闭门窗,只有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昏黄的光晕,將飞舞的雪染成金色。
朱猛袒露的胸膛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林平川负手佇立,二人肃然对立,生死已决定於一瞬间。雪落在他们肩上、发间,却无人伸手拂去。
朱猛右手摸向腰间,一柄四尺九寸长的金背大砍刀赫然在手。
刀背比屠夫的砧板还厚,刀锋却薄如纸。刀身在风雪中反射出冷冽的光芒,那是一柄饮过无数鲜血的凶器。
“你为何还不拔剑?”朱猛瞪大满是血丝的双眼。即便心头恨极,他依然保持著武者的骄傲。
“该拔剑的时候自然会拔剑。”林平川单手负后,语气平淡如古井无波。
“好!”朱猛怒目圆睁,压抑许久的怒火终於爆发。
伴隨著一声震天怒吼,大砍刀高高扬起。刀背上的金光与刀锋上的寒光,在雪光映照下亮得刺眼。这一刻,他全身肌肉绷紧,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刀光一闪,天地间仿佛忽然变成一片腥红。漫天风雪在刀光映射下化作无数金色光点,如焰火般从刀光中飞溅而出,与银白雪色交织出一幅淒艷残酷的画面。
这美震慑人心,令万物停滯。蝶舞只觉得心跳呼吸都已停止。她紧紧攥住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虽然只是一瞬间,却仿佛永恆。天地间,唯有“死”才是永恆。
“好刀法!”林平川不禁赞道。
只听“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剑光如秋水般澄澈,却在出鞘的剎那泛起一层淡淡的赤芒一那是神照经至阳真气贯注剑身所致。剑身震颤,发出龙吟般的清响,在风雪中格外清晰。
朱猛的刀法霸道凌厉,刀势如长江大河般汹涌而来。他暴喝一声,金背大砍刀化作一道金色长虹,直劈林平川面门。这一刀蕴含著开山断流之威,刀风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林平川身形微动,竟在刀锋及体的瞬间化作数道残影。古墓派轻功“天罗地网势”在他手中使出,比当年小龙女更胜三分。刀锋穿过残影,劈在空处,將地上的积雪斩出一道深沟。
朱猛刀势不停,反手一撩,刀光如匹练般横扫。这一刀变化之快,力道之猛,观战眾人无不色变。刀风捲起漫天飞雪,形成一道白色的旋风。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林平川终於出剑。
他的剑不快,却恰到好处。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点在刀身最不受力之处。“叮”的一声轻响,朱猛只觉一股灼热劲道自刀身传来,虎口一阵发麻。
“好內力!”朱猛大喝一声,刀法再变。这一次他的刀势更加凌厉,刀光如雪般纷飞,將林平川周身要害尽数笼罩。每一刀都带著开碑裂石之力,刀风將周围的积雪尽数掀起。
林平川长剑轻振,剑尖颤动如灵蛇吐信。他的剑招看似简单,却总能后发先至,每每在朱猛刀势將发未发之际,剑尖已经指向其必救之处。这正是独孤九剑的精髓—料敌机先,攻其必救。
两人转眼间已交手十余招。朱猛的刀法越来越狂猛,刀光如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林平川的剑却始终如中流砥柱,任你狂涛骇浪,我自岿然不动。他的身形在刀光中穿梭,如鬼似魅,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
就在朱猛刀势將尽未尽之际,他突然使出一个精妙变招,手腕诡异一扭,大砍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不可思议的弧线,刀锋直取林平川咽喉。
这一变招出人意料,刀势凌厉无比。观战眾人都不禁为林平川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林平川临危不乱,独孤九剑破刀式的精妙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身形微侧,剑尖在空中划出数道玄奥的轨跡。剑身上赤芒大盛,灼热的內力让周围风雪都为之一滯。
“破!”林平川轻喝一声,剑光如电,竟在电光火石间寻到朱猛这精妙变招中稍纵即逝的破绽。
“嗤”的一声,剑光闪过。
一条手臂带著喷涌的鲜血飞向空中,金背大砍刀“哐当”落地,在积雪中砸出一个浅坑。
朱猛踉蹌后退,右臂已被齐肩斩断,鲜血如泉涌出。他面色惨白,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倒下,眼中闪烁著视死如归的决绝。鲜血染红了脚下的白雪,如同绽开一朵朵红梅。
蝶舞快步上前,却全然没有看朱猛一眼,只关切地望向林平川:“公子没事吧?”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眼中满是担忧。
林平川轻轻摇头,却突然收剑后退三步,与朱猛拉开了距离。这个举动出乎所有人意料。
朱猛一怔,看著对他视若路人的蝶舞,心头痛苦难以言表,隨即嘶声大吼:“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他的声音因痛苦和愤怒而颤抖,断臂处的鲜血仍在不断涌出。
林平川淡淡道:“我为什么要杀你?我从来不杀一心求死的人。”他的自光平静如水,“你败了,只是心乱了。心一旦乱了,手中的刀也自然乱了。”
朱猛仰天惨笑,笑声中满是苍凉。断臂之痛,蝶舞的默然,报仇无望的绝望,在这一刻尽数涌上心头。笑声在长街上迴荡,悲凉得令人心碎。
“卓东来...我朱猛大好男儿,寧愿死在自己手中,也绝不会死在你这奸诈小人之手!”朱猛突然暴喝一声,举起左掌,运足毕生功力拍向自己天灵盖。
“堂主!”雄狮堂眾人惊呼,纷纷向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