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朝喝着热茶,靠在榻上,身上还盖着毯子。眼前的茶几上摆了三碟糕点,有用糯米做的软糕,还有枣糕,更有厨房新发现的做法——h灿灿的,像糖豆一样。
她往嘴里又塞了块枣糕,丝丝的甜之后,还剩下了点酸。
甜而不腻。
好吃。
这些都是大哥吩咐厨房拿来的。
他总是这么清楚她的喜好,明明那么忙,还花着JiNg力留意着怎么可以做的更好。临走之前,他如往常一样的r0u着她的头发,亲了亲她的额头,给她说着:“朝朝好好休息,哥哥有时间再来看你。”
还好……还好。
也许是最近总是会有哪里很疼。
又也许是……脑海里塞满了不同时期的零散记忆,可是她没用,记不清楚哪些是哪些。
看着那位老师傅,看着他捏着竹筷的指节,看着他满脸惊惧却不敢言……她难得有段快乐的回忆,居然被以这样的方式锁在了楚家的高墙里。
这是她第一次跟大哥那样说话,还生气了。好在后来她装了委屈,换了个说法,让大哥没有再继续这样做。也……好在,大哥他,没有在意她的态度。
谁让她现在……依附着大哥、三弟——还有“楚”这个姓,生活着。
就像谢娘子那天说的一样……
她只是楚家的二小姐。
楚朝朝叹了一口气,只感觉刚刚咽下去的糕点都没了味道。想着想着,更烦了——不知道谢娘子那边是怎么决定的,自己还有没有可能。
但是不管怎么样——
她捏着软糕,咬下来一小块。
自己一定要能出门。如果花楼这边走不通,就再想别的办法。
这次……一定要活下去。
如果能活下去……她不奢求什么。
她其实还挺想一个人待着的——就像之前在夜里,她坐在廊下,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院里的随便一件陈设,拎出来,都是b她年纪大的。有时候看见几个边角,她会想起去了的母亲。只是随着轮回的次数越来越多……有多少的难过与伤心,都渐渐的淡去了。
“大晚上的,你怎么又在这里啊?”
他扔过来一件厚实的细绒披风,一下子盖到了她的头上。嘴里叼了片枯叶,他跨过来,坐在了她的旁边。
楚朝朝拉着带子,好不容易披好,哼了一声:“放肆。”
他倒是也没有反应,楚朝朝瞅着自己膝盖,从怀中m0出了一个小瓶子,放在两人中间,一点一点的朝着那边推。她也是有点儿不情愿,咬着唇:“……谢谢。”
“还有……下午的时候,对不起,我没有勇气开口……求情。”她埋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讲,“我没什么可说的,也许就是在找理由吧……就像你说的那样,像这棵树一样,我也烂了。”
“一码归一码。”他捞过那个瓶子,“我只是不齿你放任自己与血亲不l……但是我也不是你,不过是在高高在上的评头论足罢了。”
“而且……”他拧开瓶盖,掀起衣袖,涂着药膏,“真正烂了的人——是不会好心给一个低贱的侍卫药物的。”
楚朝朝下意识的反驳:“你不低贱!你还……每次都有帮我,”她看着他的眼睛,“还出生在那样广袤、无拘无束的地方,我才是,很羡慕你。”
“哈,”他笑了一声,“多谢小姐……那看在小姐这句话的面子上,我也送给小姐一句话。”
他披着月sE,玄sE的衣服上镀了银边。
剑眉下的蓝瞳第一次染上了些温度:
“破而后立,败而后成。”
“失败不过是一种常态……有时候,也该多看看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可能X,说不定呢。”
“你说是吧——小姐?”
这些、这些——又是什么时候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