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冷战,在她说出别走的那一瞬间,谢译选择了沉默不语。
如愿知道了,他不会为自己留下来。
甚至她也明了,他终将离她而去,分离是恒定的结局,只是时间远近。
当惊悉世界并不属于她,好像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那之后几天里,如愿又回到了当初谩骂诋毁,无法入睡的日子。
房间,她躲进了衣帽间最深处的柜子里,企图在密闭的黑暗里找一丝疲倦睡意。
一切都是劳而无功,抵挡不住地日渐憔悴,像是脱水的鲜花还在y撑着不肯凋谢。
走头无路的最后一刻,她去看了医生,挂的JiNg神科。
拿到诊断书的时候,眼前一遍又一遍飘着那些字句。
“情绪非常低落,感觉毫无生气,没有愉快的感觉。经常产生无助或者绝望感。自怨自责。经常有活着太累想逃脱,出现消极念头。还常想哭泣或者愁眉苦脸的。经常有心跳加速,心慌,显得坐立不安和失控的感觉。经常伴有胃部不适,食yu不振,夜眠差,多梦,易惊醒等”
医生的叹息,护士的关怀,路人的余光里都是溢出来的同情。
她变成了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异物,她病了,很重很重。
诊断书被撕得很碎很碎扔进垃圾桶,医生开的药被她装进药盒里,和其他五颜六sE的维他命混在一起。
仿佛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回家后,如愿遵照医嘱乖乖吃了药。
阿米替林的药效来得很快,阖上沉重的眼皮,她第一次睡得如此轻易。
再醒来是第二天的中午。
身T还残留着药力,钝钝的笨重令她无b依恋且盼念,有了落地生根的踏实感,宛若重生。
手机上是他的未接来电。
或许是药物带给她的自信,或许是谢译无形中的挽留,或许是她心里难以忽视的不舍。
怎么都好,她找回了想拥抱世界的冲动。
给如璇打了电话。
独自成长的十五年里,她主动给妈妈打电话,寥寥几次。
如璇当晚就从演出地赶回了家,只为nV儿的一声召唤。
如愿说:我要跳级。
初中部和高中部在一南一北两个校区,开车半小时,骑车四十分钟,步行两个小时。
太远了,她想离他近一些。
跳过初三年级直升高一,并不是办不到。
如璇纳闷的是她出于什么原因。
如愿不肯说,只是固执己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像极了某人,那个Si也要坚守在荒漠上不挪动半分地界的人。
如璇开出了苛刻的条件:功课全优,以及,在世界级芭蕾舞赛事里获奖。
如愿的功课一直优秀,前一个条件不算难,苛刻的是后一个条件。
如璇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跳级。
就如同不懂她为什么不愿意去参加舞蹈b赛。
好像故意排斥荣誉这件事,甚至排斥芭蕾,排斥她。
如愿答应了。
四月中旬,赶在瓦尔纳国际芭蕾舞b赛的截止报名日期前,舞蹈老师陶漾为她和另外两个学生报了名。
她不要命的练习,天天泡在舞房里。
脚尖磨出水泡,双腿cH0U筋无力,依然不肯罢休。
手机被锁在柜子里,切断了一切联系,连学校也不去了,课业都是在舞房里趁着休息的空档急忙补的。
时间转眼晃到七月,她随着老师飞往保加利亚。
半个月后,b赛结束。
如愿以少年组最小年龄捧回了当年金奖。
作为芭蕾舞界最高的b赛机构,这个奖的分量无须多言。
如璇很高兴,在Z市为她开了一个庆功会。
一时间,声名大噪,整个Z市都在议论这位在国际上斩获殊荣的芭蕾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