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相伴余生的那人不需要多出类拔萃,平头百姓就好,普通家境最理想,我只求她一生安稳。”
他把话说得太绝了,一点退路都没给人留,预先准备的肺腑之言还来不及吐,全被扼杀在否定里。
本就少得可怜的底气在这三言两语间被刺得稀碎。
谢译拿起酒杯,望着浑白的YeT出神,蓦地想起临行前的早餐。
她捧着杯子小口喝牛N,乖巧又可Ai,忽然又有了豁出去的力气。
“我第一次见她,十八岁,她咬着炸J腿r0U满嘴的油。其实她最喜欢烤J翅,并且搭配甜辣酱。
不喜欢纯牛N,觉得没趣味还不如喝水。
吃西瓜不吐籽,吃苹果梨子水蜜桃不会削皮,说是怕麻烦,我却取笑她懒。
每一期都市画刊的填字游戏都会认真作答,填满很有成就感。
喜欢冬天因为可以打雪仗,闻到香菇的气味会皱眉,非常喜欢芒果班戟但是只允许自己一周放肆一次,她说喜欢不应该太容易得到。
她对金属过敏,所以很少带首饰,总是丢三落四,生活上马马虎虎,却对画稿细致到底。”
那些琐碎的过往经他之口阐述,带着脉脉浅浅的时光缩影,耐人寻味。
谢译抬眸,每个字都装满了诚恳与坚定。
“今年年初,璇姨参加了一个折纸艺术展,得了个不错的名次。”
“所以,为什么唯独不能是我呢。”
一个破败绝望的如璇都能蜕变重生,更何况满心满意疼Ai的她呢。
这份安稳,谢译自认给得起,千倍万倍在所不惜。
祝振纲依旧是起身要走的侧脸,只露了一半面孔,神sE严峻凝重。
谢译是胆大妄为了,却也道清了一些事实。
为人父的失职,为人夫的怯懦,在那些只字片语里淋漓尽致,刻骨铭心。
他再没有说什么,蹒跚回了房。
在这一场求饶讨好对峙硝烟里,分不出个高低上下。
酒喝到这儿够了。
接下来几天,谢译依旧毕恭毕敬跟在未来岳父身旁,帮不上什么大忙,搭把手还是可以的,毕竟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能白费了这一身结实的腱子r0U。
许是那夜的酒太耗人心力,祝振纲的态度较之前明显平缓了许多。
对着谢译也不再是分界的严肃,偶尔还能聊一些实事近况。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祝福的冷淡里。
那日一场时机不对没有及时回信息,后几日那个在yAn城的小气鬼又恢复了刚开始Ai答不理的脾X。
发微信也不回,打电话就敷衍着,没两句就说有事要挂,大多时候索X不接。
次数多了,但凡路过见他眉头紧锁,祝振纲就料到是在自家nV儿那里吃了闭门羹。
不知怎的,老父亲的心境,居然挺爽快。
谢译不远万里赶来,那份急切好似两人已经情定终身只差他一个点头。
普天之下没有哪个做父亲的会舒坦。
水灵灵的nV儿跟着心上人走了,难不成他还要笑脸相送,什么道理。
现在看来祝福还是跟他一头的,谢译啊,且得追着呢。
心里的那份失落淡了些,看谢译竟奇迹般负负得正了,突然顺眼。
故地重游,有些不愿与他分享的事,脱口而出极其容易。
“第一次骑马,她是无知无畏的胆大,跟着几个大孩子一起闹,没扶稳从马上摔下来。”
“她哭了吗。”
“那可不,手骨都脱臼了,还在没摔到脑袋。”
祝振纲想起那时候,祝福响彻整片草原的哭声惊扰了方圆几里地的牛羊动荡不安。
这也是有生以来她哭得最惨的一次吧。
“我以为她会长记X,谁知道等养好了手又忘了痛,找准了那匹小马驹非要将它驯服了才算。”
谢译低眉笑了,很像她,不服输也不怕Si,最让人不省心。
“还有这儿,当年她贪吃,被我罚站一夜。她是个倔脾气,拗不过弯来绝不服软,只能等她自己想明白了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