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褚行游在发呆外,在场众人皆与林子成一样,一副乐见好戏的模样。
苏瑾躲在从故的翅膀下,眼泪就没有干过。
从故咬着后槽牙,心想着,若被他揪出那诬陷苏瑾的人,定要啖其肉,喝其血,方解心头之恨。
这时,浦云天开始审问风未平。
风未平一一如实相告。
“……威胁我们的,是一只啾啾叫唤的小翠鸟。那鸟虽小,可喷出来的火,小小一团,却能焚尽方圆百尺。”风未平战战兢兢。
姜清想不通他什么时候得罪了一只妖兽。
而且这只妖兽癖好特殊,竟躲在石洞里,偷窥他和苏瑾交欢。
浦云天立刻道:“姜掌门嫉恶如仇,定是当年对付了某只妖兽,它怀恨在心,此次是寻仇来了。”
他说完,捋了捋山羊胡,对这个措辞很满意。
没曾想那风未平是个榆木脑袋,不会顺坡下驴,反而道:“不不不!那只妖兽有主!它含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吩咐了事宜。”
总不至于那鸟爪子自己写的字吧,风未平想忽视都难。
浦云天正准备再找个借口,那名叫周随的弟子忽然问:“风山主,那小鸟是不是通体翠色、黑爪黄嘴?”
风未平连连点头:“对!对!”
姜清眸光一冷,瞪着面前这位平时并不在意的弟子,问:“周随,你怎么知道?”
周随反手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枚留影石,躬身呈上。
他笑意藏在眼底,谦声道:“弟子不敢隐瞒掌门。有几次从二师兄洞府前路过,都看见了这条小鸟。弟子怕二师兄做出什么对师门不利的事,于是悄悄用留影石将此事记下。没想到……二师兄竟然会陷掌门于不义!”
三言两语,已然给顾沉希定下罪名。
他心底叹了口气。
他不想如此。
但是,顾沉希将他骗得太惨,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人嘛,总要为做出的事,付出代价。
他这一个月蛰伏在暗处,观察着顾沉希的一举一动。顾沉希闭关不出,可那只小翠鸟却三天出来一次,去后山捕猎。结合师门里其他人对顾沉希的评价,他有了个大胆的猜测。现在这个顾沉希不是顾沉希,而是某个修士夺舍重生。
人不可能一下性格大变的。
他躬着身,心底涌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动。就让他撕下顾沉希的面具,看看他内里,到底是人是鬼吧!
留影石上,证据确凿。
肩上的红羽鸟不停的扑腾的翅膀,将发呆的褚行游唤回神来。
姜清将颤抖着手藏在袖子里,赞赏地看了眼周随:“做得好!”
做得实在是太好了!
这样一来,他还是高高在上的阙化宗掌门,苏瑾也是冰清玉洁的乖徒儿。
顾沉希注定帮他背下所有黑锅。
姜清压抑住内心的狂喜,拂尘一挥,冷声道:“宋濂!去,将顾沉希给我带到凌霄殿来!”
宋濂浑身一僵,低头握紧了手中剑柄,脚下如同生根。
只有他知道,姜清和苏瑾,发生的事不是虚假。
可他不能说。
说出去,小师弟完了,姜清就完了,阙化宗的百年基业也完了!
“宋濂!你还愣着干什么?”姜清一声怒喝。
一旁的周随优哉游哉地站出来,对姜清道:“掌门,你仔细看那留影石上。大师兄可是每晚都在二师兄的洞府外徘徊踟蹰。他想进去,可他不敢进去……啧啧,真是应了那句诗,‘莫道世界真意少,自古人间多情痴!’”
宋濂猛然抬头,朝周随怒目而视。
周随不甘示弱地回瞪,视线相交,火花四溅。
姜清可算看出来了,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引以为傲的大弟子竟然喜欢上了顾沉希!男男相恋,这可是天大的丑闻!他恨铁不成钢地甩了下衣袖,让戒律堂的两位弟子,将顾沉希给带过来。
两位弟子领命,刚刚走出凌霄殿,没一会儿却折身而返。
不仅如此,两人还被揍得鼻青脸肿眼歪嘴斜。
姜清皱眉:“怎么回事?”
其中一名弟子捂着乌青的左眼,疼得龇牙咧嘴,他指着门外恨恨道:“谢星怀站在外面,不准我们去找二师兄!”
“怀弟回来啦!”苏瑾睁大泪眼,踮起脚往殿外看。
从故醋意上来,意有所指:“姓谢的小子不知被顾沉希灌了什么汤。前些日子,我准备去将顾沉希杀了,他愣是拦着我打了三天三夜。”
谢星怀修为不如从故,但打起架来如挣脱铁链的疯狗,刀砍在身上都不知道疼的那种。
从故可没有他那么疯。
况且,他不敢真的下死手,万一谢星怀被他杀了,苏瑾一定会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