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我们这种凭空化出的火戾气太重,烧出来的肉不好吃,还是柴火最香。”文璃又把几个皮囊递给薛兴,“去打水。”
薛兴接过皮囊,不满道:“你就不能准备几个木桶,水缸什么的?天天不知道要下去多少次打水。”
文璃说:“死水有异味,不好喝。你正好锻炼筋骨,快去吧。”
薛兴接过皮囊嘟囔道:“明明是这破山洞里什么都没有!”
文璃心想,这小将军什么都好就是性格有些别扭。
尤其是前几日,自己拒绝回答他如何在人身里放入妖丹,他就总是这样跟自己说话。即便这样,文璃觉得好过此前他不理自己。
薛兴刚把皮囊甩在肩膀上往山下走,文璃喊住他:“等一下,你会不会宰羊?”
薛兴道:“宰人倒是经常。羊?没杀过。”
文璃道:“哎,一样的,你那乌黑的匕首带了吗?脖子上一刀,要快,别让它受罪。剥了皮拎上来。”
薛兴那玄铁匕首是圣人亲赐的,日夜不离身,说道:“这种事你怎么不让墨云去做,他最喜欢吃这种羊羔了。”
文璃用几根粗树干在火堆上架起瓦罐,“这羊是给咱俩吃的,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年关啦!再说了,墨云也不在,就算让他弄,撕得恶心巴拉的你还吃啊?”
薛兴虽不满,但还是去了。他知道这一年来文璃为了帮助自己恢复付出很多,每日子时午时两个时辰小周天,两个时辰大周天。
薛兴都是依靠文璃的真气才能完成。每次结束自己都是清心豁目,而文璃却如同退了一层皮,道袍湿透,面色苍白。
文璃从没提过一句累,也从无一日懈怠。
薛兴牵着小羊来到山脚河边,河岸边水流缓慢的地方已经薄薄地结了一层冰,
薛兴从远处搬来一块巨石,扔在岸边浅滩,顺便砸开薄冰方便取水清洗。
小羊羔还咩咩地看着薛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薛兴把拴在羊脖子上的绳子解下来,先用手指掐了掐,应该跟人类脖颈动脉所在位置差不多。
薛兴反手掏出匕首,极快速在小羊脖子上戳了一个血洞,小羊倒地。又迅速在小羊肋间补了一刀,扎穿心脏,小羊不动了。
薛兴开始剥皮,一条小生命就这么没了。在比自己强大的力量面前,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他以前以为,自己的功夫在本朝能与之匹敌的并无一二,可自从文璃他们出现,他才发现自己弱小得如同这只羊羔,可翻手为生覆手为死。
他明白自己此生是没有结丹修行的仙缘了,那要如何才能有更大的力量反抗被任意屠杀的命运?
前几日,他问过文璃,妖兽的妖丹要怎么才能嵌入人体内。
文璃以前对他有问必答,没问都要跟薛兴没话找话。可偏偏这个问题,文璃摇摇头,不愿提起。
内脏也都洗干净装在羊肚里一并提了上来,一会儿炖汤。
薛兴看着正在温酒的文璃说道:“书上说修习之人要‘食芝草,饮山泉’,可我看你荤素不忌,怎么修行的?”
文璃摇头晃脑道:“这你就不懂了。首先啊,那些‘食芝草,饮山泉’的人都是有机会飞升的,我这样半妖之体,飞升个屁啊。还有,凡人修道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永生不死。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了,干嘛整日吃草,我又不是羊。而且,为了个不死之身整日吃草喝泉水,不能吃肉饮酒寻欢作乐,活那么久到底要干嘛?”
薛兴从没听过这样的歪理,说不过他,看着火堆上的羔羊不语。自己这一年来虽然过得不易,但是只要能恢复功力,什么苦他都愿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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