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连的头发比你弟弟要长一点。”隋遇突兀地说。
隋遇手机里存着无数张宁亦连的照片,他吝啬道:“我有他的照片,但不想给你看,帮我留意隋锌动向就好,多谢。”
钟起行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被汇报工作的下属叫去处理惹事的家伙了,钟起承这个甩手掌柜开火煮茶,接着唠闲嗑。
“没准你大儿和你老婆就是出去散散心,过段日子兴许自己就回来了。”
钟起承关上门拉家常,以调解邻里纠纷的居委会大妈语气,热情且八卦地问道:“所以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夫妻生活不和谐?”
“你家暴了,还是出轨了,脚踏两只船了?”
隋遇的逆鳞被踢了一脚,原本就阴狠得跟背了人命一样的脸色,瞬间变成连环命案。
钟起承要为隋遇的杯子里换新的茶汤,隋遇兀自将杯中的凉茶喝掉,给到作为客人对主人最大的颜面,一刻不停地返航了。
一家三口,儿子把妈拐走了,好人谁掺和这事儿。
诚然,当年道上头把交椅的继承者钟起承不是个好人。
宁亦连确实不在他这,至少现在不在。
他拨出一个归属地未知的号码,摩挲着貔貅造型的紫砂茶宠,接通后道。
“小隋崽,你爸刚才找到我这了,我没告你的状。”
少年的声音冷静客气:“谢谢承叔,麻烦您。”
钟起承爽快地笑笑:“答应过你的事自然要办到。”
“你爹拿话诈我,他约莫是查你原卡的通话记录了,突然问我时,我还以为你前阵子联系我的事被他知道了。”
隋遇的推断有差池,但路径没错,差池在于,打掩护给虚假身份的并不是钟起承,最后一程接应才是。
好刀要用在刀刃上,假号码黑市砸钱就能弄到,隋锌没麻烦钟起承那么多琐碎的小事,只一条,如果他带宁亦连出省,让钟起承帮忙隐身。
“那通电话是我借路人手机打的,您放心,如果事发我会向我爸说清楚,这事与您无关。”
钟起承混不吝地笑:“开始以为你们家玩躲猫猫,哪成想闹得这么真。”
钟起承有点犯愁,但很讲义气:“既然是你先找我帮这个忙,我自会帮到底,动身要趁早,先顾好你的安全再说,你爸已经疯了,气得要拿你煲汤。”
隋锌看向手里拿着一块啃到一半的西瓜,伏在窗口发呆的宁亦连,陷入沉默。
他依然和宁亦连蜗居在离家只有一个街区之隔的小院里。放肆又安逸。
他只获得了宁亦连的一半,宁亦连的另一半攀咬的他们寸步难行,而态度摇摆的宁亦连想来也不能稳定配合与他远走他乡。
“暂时先这样吧,我还没哄好我妈。”隋锌道。
钟起承话锋一转,提着一丝兴奋的笑意,追问:“所以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绑走你妈了?”
钟起承虽然背景一抹黑,却是满身八卦基因。
这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精就是被这条饵吸引到,才放下的贼船。
“多谢承叔的帮助,事成后请您吃我和我妈妈的喜酒。”
一句话把钟起承的CPU都给干烧了。
入夜,在非常舒适的环境入睡的宁亦连又一次在夜半时分醒来。
他好像做了好梦,梦里仍是校园;又好像做了噩梦,梦到隋遇死了,死在了他最爱他的时候,好好坏坏,半梦半醒全是臆想。
宁亦连空睁着眼睛,心口泛着没有起伏的麻木。
“我还没有这么久都不跟他联系,好不习惯啊,让我跟他说说话吧。”
隋锌从手机里调出还在运行中的主卧监听器,剩余百分之五的电量还能续航好几天。
隋锌打开语音对讲:“说吧。”
宁亦连疑虑地将耳机塞入耳朵里,对面安静的没有任何声响,仿佛睡着,或是无人。
宁亦连深呼吸,轻轻开口:“隋遇……?”
对面出声了,宁亦连面色微变,情绪变得分外低落。
隋锌攥紧手机如同捉着一个时刻会飞离的希望,在两人对话了一句后,摁下挂断,刻意道:“监听器没电了。”
“他凶你了,还是威胁你了。”
宁亦连模仿着对面的难过的语气:“他跟我说,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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