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依在床上看书,修长的手指轻捻着书页,眉目间是肉眼可见的专注,往常打理得有型的发丝也软软地搭在额头上,褪去了那种面对外人暗含着的锋利,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卧室里很安静,除了浴室里滴答滴答的水声,和顾柏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打破了这盛满寂静的空间。
浴室里的水声渐渐淡去,顾柏抬头望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又低头把目光焦距在手捧着的书上了。
“咔哒”是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耳边传来接近的脚步声,顾柏仍是不动声色,目光仍然专注于书上的文字,只是余光里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顾哥”陆祈安凑近他,还在滴着水的头发成了一绺一绺的,顺着上翘的发丝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珠。
顾柏终于从书中抬起眼,语气冷淡地开口,“吹风在柜子第一个抽屉里”,复而又垂眸,盯着书籍的扉页,不再言语。
“噢,哪个柜子?”陆祈安一边欣赏着自己心上人绝美的侧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
“是这个么?”恰好看到床头柜,脑子也没思考似的问出来,还不等顾柏回答,他就一手拉开了。
其实想也知道吹风机不可能在床头柜里,但他还是问了,总得给打开柜子找个理由。
顾柏的床头柜里会有什么东西呢?会是空无一物的冷寂么?
“不…”,不在那里,顾柏话还没说完,抽屉被拉开,里面孤零零躺着一只润滑液和一盒未开封的安全套。
陆祈安似乎也感觉窥探了人家的隐私,飞快地把抽屉塞进去。
但他内心却抑制不住地冒出许多愉悦情绪来,有套却没开封,至少没有带人回来过夜。
以前没有人来过,以后也不会有其他人。
陆祈安心情愉悦地去找到吹风,然后哼着小曲吹头发。
顾柏摸着手指上残留的水迹,碰到纸面,把清晰的字体都晕染开了一点。
吹风的嗡嗡声很大,这书是读不成了,于是就合上了书页,把书轻放在床头。
然后撑着脸看另一边的陆祈安,陆祈安只穿了一件白衬衫,白衬衫略长,差不多能够盖住屁股,但抬手吹头发的时候,衬衫被扯上去,露出被衣服下摆遮住的内裤白边来。
陆祈安是侧对着他的,于是那被贴身内裤勾勒出的曲线很容易地让他看了个清楚。
为了配合吹风,手也不停动作着,于是那内裤在下摆下若隐若现,有点像一把小钩子,勾得人起了一探究竟的兴趣。
好骚,顾柏看着,然后在心里默默下了结论。
衣柜里明明有准备他的尺码的衣服,非得穿他的白衬衫,就连…内裤也是他的。
故意穿着他的衣服,还不穿裤子,这不是故意的,他根本不相信。
就是不知道如果发现他身体的畸形,他会不会后悔,想到陆祈安后悔的可能,顾柏有点好奇了。会不会后悔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换来的这场联姻呢?他拭目以待。
陆祈安已经吹好头发,转身看到顾柏探究的眼神,几个大跨步就上了床。
终于可以和顾哥贴贴了。
陆祈安凑上前去,双腿分开跨坐在顾柏身上,脸凑上去,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吹出的热风会呼在对方脸上。
陆祈安注视着顾柏的眼睛,很专注,他的眸子里似乎含着万种情意,蕴含着欲说还休的风情。
起初,顾柏还是直视他的淡棕色眼睛,可陆祈安一直用那种情意绵绵的眼神看着他,空气慢了下来,似乎停止了流动,时间也变得很慢很慢。
顾柏不自然地偏了偏脸,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活像被辜负的小姑娘一样。
顾柏侧开脸后,陆祈安却又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吹拂在脖子上,有点痒痒的,他贴得更近,软乎乎的头发也轻戳着脖子上的肉。
顾柏很不习惯这种超近距离的接触,非常想把人推开。但总感觉陆祈安身上有种暗藏着的破碎感,怕把人推开就碎成一地的碎片,再也拼不好。
于是顾柏只好僵着不敢动,直到感觉柔软的略带冰凉的触感贴上脖子,是一个吻,很认真,一个吻接着另一个,在他的脖子上下了一场微凉的雨。
顾柏僵硬着,还是第一次和人做到这个地步,虽然知道当初签署结婚协议的时候就明白这是早晚的事,但真面对这一切时他还是不习惯。
陆祈安顺着他的脖子向上吻,轻咬着喉结,还用舌头舔弄那处凸起,顾柏喉结不自然地滑动,却一直被他捕捉,直到被口水弄得晶莹,陆祈安才放过他。
“顾哥,你接过吻吗?”陆祈安又重新注视着顾柏的双眼,低声问着。
也不管他的回答,直接对着他垂涎已久的那唇印上去,也许是因为激动,用的力比较大,于是只听到牙齿隔着嘴唇撞击的声音。
有点疼,但嘴唇上覆了另一人的唇,柔软,这是顾柏的第一个感觉。
这是我的初吻。
他们都没有闭眼,于是垂眸就能看见贴在一起的两片唇,因为被牙齿磕破了皮,从伤口中流出点红色来,陆祈安伸舌头舔上那处,舌尖把那点红色带走,在自己口腔里留下一点铁锈味。
“甜的”陆祈安微微拉开距离说着,犹如嗜血的吸血鬼对着他的血仆毫不吝啬的夸赞。
于是又主动送上自己的唇,这次很轻柔,像触及柔软的云朵。
舌头急切地撬开顾柏禁闭的唇,于是尝到更甜美的津液,犹如沙漠里缺水的行人般饥渴地吸吮着,妄图榨干最后一滴津液。然后舌头又深入口腔,大张旗鼓地肆意扫荡,把委屈地锁在角落的小舌也翻出来,裹挟着共舞。
“唔…唔…”陆祈安用舌头舔着顾柏的上颚,让他合不拢嘴,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