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武开始怀疑,怀疑当年那些人口中所说都并非真像,如果楚玉白是那么一个无情冷漠的人,他为何又要帮自己呢?
让弱小的江元武去死不是省去了更多麻烦吗?他为何要朝着绝望中的自己伸出手,他难道不知道,那双白净如美玉般的手,是多么温暖吗?
少年江元武也曾追问过楚玉白:“师尊,我阿姐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楚玉白当时带着两个徒弟下山扶道,投宿在一间客栈中,窗外是层层叠叠的竹林,随风一吹,竹叶便哗哗作响。
楚玉白半倚在屋顶上,看着明亮如圆盘的月挂在半空,听旁边小徒弟的疑问,他轻声道:“世人如何说,便是如何,何苦追求真相呢?”
江元武握紧了拳头:“她是我阿姐!不是别人!师尊……你就不能告诉我吗,我想要知道真相!”
楚玉白似是而非道:“有时候知道了真相,反而受伤更重,你心中有恨,不妨就抱着这恨意,一直努力下去,早晚有一天你会变得强大起来,那个时候,师尊就不得不告诉你真相了。”
少年身体觳觫,在夤夜中越发变冷,那双阴鸷的眼神落在一袭白衣的楚玉白身上,仿佛野兽一般撕扯了对方的衣衫,让他在自己面前变得血肉模糊。
曾经的恨意一直在他心中,成了他前进路上的唯一动力,可是有一天,江元武迷茫了。
那是楚玉白被门派镇压的第两百年,江元武在整理他留下的道法时,无意间发现了一种储存过去幻象的道法。
以如今的江元武,想要破解师尊藏着的秘密,简直轻而易举。
男人手中结印,很快打开了楚玉白的封印。
那枚印记上只写着一个字:慧。
江元武的识海穿进封存的回忆中,再次回到了那个动荡的时间点。
他看见了十八岁的楚玉白。
那时正是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楚玉白,唇红齿白,一头青丝高高竖起,他眼高于顶,根本就没正眼敲过自己的姐姐江兰慧。
他们在画舫相遇,隔着遥遥的绿水,江兰慧先看到了楚玉白。
少年一袭白衣,仙风道骨,俊秀神朗立于画舫船头之上,他面容更是瑰丽张扬,一张脸高傲扬起,简直同世人那些平平无奇的脸面成了分明对比。
楚玉白当时同人约好了斗法,正是在那湖心小岛上。
画舫上的少年少女极多,一听说修仙大能要在湖心小岛上斗法,人头攒动都要去看热闹。
跃跃欲试的人群登上小岛,凉亭和美人廊上全是看热闹的人群。
江兰慧便带着江元武挤在其中。
她俯身对弟弟说:“你自己去那边玩,姐姐看完斗法就来找你,好不好?”
江元武当时还小,依稀记得这个画面。
回忆中出现江元武突兀的身影,他站在姐弟俩的身后,眸光中都是湿意。
没想到,再一次能见道她,居然是以这般方式。
他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虚空中江兰慧的脸,可惜画面一转,江兰慧已然兴奋地扒在美人廊上,小脸通红看着楚玉白斗法。
楚玉白那是年轻气盛,初踏入修仙世界,与自己修为不相上下的修行者找他斗法,他皆来者不拒。
湖心小岛正是他绝佳的斗法之地,本就是水灵根修炼者的他,随手一挥,大水瞬间化作猛兽朝着对方张开血盆大口。
湖心小岛上两人打的难舍难分,围观的人们倒是被楚玉白制造的大雨淋了个透凉。
江兰慧专心致志看着斗法,她甚至根本没有在意,自己淡粉色的衣衫已然被雨水淋成了透明色。那若隐若现的肌肤,玲珑的身段,早就落在了某些贪婪的眼中。
她小脸红彤彤兴奋朝着楚玉白喊:“楚公子!加油啊!加油呀!”
未曾发现,远处几个看热闹的男修,向她投去了不善的目光。
那天的斗法打到很晚,时辰已经接近了亥时。
人群陆陆续续离开,只有江兰慧还在兴奋加油。
正在酣斗中的楚玉白忽然感觉那嘈杂的环境有点不对劲,刚才一直给他加油的那个女子,为何突然没了声音,难道她也走了?
楚玉白四下了望,一不小心,露出一个破绽,吃了对方一掌。
胸口处传来巨疼,楚玉白再次专心斗法,暂时将那突兀的女子忘却后脑。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江兰慧被几个男人打晕了脑袋,带去了密林之中。
那些男人是合欢宗的修炼者,他们看见漂亮落单的女修,通常都会控制不住情欲,要与对方交媾才能缓解心中暴戾。
不讲你情我愿,只有疯狂滋生的欲望。
江兰慧感到下体一阵撕裂的疼痛,她睁开双眼,看见陌生不认识的男人压住她的身体,双手被死死按住,双腿之间的疼痛简直无法形容。
就算她是个初出茅庐的修炼者,此时也拿这些男人没有任何办法,女孩儿除了哭喊求救,没有任何办法。
她一哭,那些男人们狠厉的巴掌就扇在她脸上,她疯狂撕咬对方,一拳直接砸在了女孩的面门上,瞬间口中溢出了鲜血。
一个男人喘着粗气上完了,另一个男人又爬上去继续耸动腰身。
江兰慧心如死灰,这一刻,她只想和那些人同归于尽。
她也是木系的修行者,在她被侵犯的时候,她用尽了全部的功力,从指尖冒出了一条细小的藤蔓,那条藤蔓一路快速生长,很快找到了斗法的楚玉白。
楚玉白看见那藤蔓时,瞬间一惊,他立刻朝着斗法的对方道:“兄台,今日你我难分高下,不如明日再来,我现在有些事,必须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