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的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等陈良吹了口哨,告诉他们今天的训练结束,这些军二代们才扔下抗在肩膀的实心木头,瘫软在泥潭里。
他们浑身沾满了淤泥,脸上也不可避免的溅到星点,喘着气望向天空,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唐棠也很疲惫,但一双狼眸依旧是幽亮幽亮的,看上去似乎是被虐的挺过瘾,就是没什么力气了,站在泥潭里调整着呼吸,缓了几秒,才弯腰去捞快被污水淹到嘴边还不动弹的王鸣。
王鸣成大字型躺在泥坑里,满目呆傻的放空自己,察觉到有人在拉他,嘟嘟囔囔的说别拉别拉他不动了就让他死这儿吧!
然后就被唐棠一巴掌拍到脑门,立马消停了,挣扎着爬起来,去拉他们小团体里的军二代,几个人摇摇晃晃互相搀扶,好不容易爬上了岸。
几个教官不是好东西的在哪儿乐不可支,江刑坐在他们前面几步的太阳伞下,视线从始至终都没离开满眼疲惫的侄子,唇角弧度拉平,忍不住握了握手,恨不得告诉唐棠我们不练了。
部队的条件艰辛,训练项目也辛苦,劳累,当初他们为什么想要让唐棠也去参军?江家有他和他哥顶着就够了,他们的小狮子应该张扬的过一辈子,不该这么辛苦。
他叹了口气,又想起来小狮子过于旺盛的精力和钟爱极限运动给他带来的那种刺激,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是让他参军的好,还是放任他去玩儿命的好,索性先放下。
从大遮阳伞那边走过来,说:“十分钟,去浴室洗澡,然后到食堂吃饭。”继而看向在泥里打过滚似的小狮子,示意他跟自己回去洗。
开玩笑么,部队里的浴室虽然中间有一道木板隔着,看起来也挺有私密空间的,但江大教官可一点儿不想让唐棠跟他们一起洗。
他自己都还没跟小狮子洗过呢,哪儿就能便宜了他们。
唐棠脸颊带着一道泥痕,看着江刑给他的暗示,眉毛一拧,刚准备说自己去公共浴室洗,然后就见江刑看着他的目光,若隐若无地往下移了移。
“……”
艹,他突然想起来了,这狗东西前天在他屁股上狠咬了一口,那印子到现在还没消。
唐棠耳根蓦然泛起了红,憋屈地偏过头跟王鸣说让他们先去浴室,自己回去洗,继而杀气腾腾的走到江刑面前,咬着牙一字一句。
“走吧,叔叔!”
江刑唇角勾起一抹笑,伸手用拇指蹭了一下唐棠脸颊上的污点,一脸的无辜,就像侄子屁股上那个牙印不是他咬的似的。
今天天气挺好,偶尔还有一点风吹过来,俩人往军官宿舍走的这一段路,唐棠深刻体验了沾满污水和淤泥的衣服紧贴在皮肉的触感,他脸色越来越臭,也越来越烦躁的加快了脚步,等回到房间,立马冲进浴室三下五除二脱掉那身迷彩。
江刑关上门,走到浴室门口,略微弯腰捡起来被他扔在脏衣篓里的衣服,放进阳台的洗衣机。
听里面浴室里传来水流声,他提高音量,语气带着笑:“宝贝儿,用不用叔叔帮你洗啊。”
“宝你妈的宝!”
暴躁的怒吼带着浴室空荡的回音,江刑一个没忍住乐了,嘴贱:“那我给你搓搓后背?”
这回没声儿了,想来唐棠也在纠结着他后背该怎么办?在脏了吧唧的泥潭里滚了好几个点儿,虽然外面有衣服包裹着,但皮肉那种潮湿的感觉还是让他浑身难受,担心自己没洗干净。
可他实在是怕洗着洗着,这老畜生又发什么疯狗病,气咻咻地冲外面喊了一句“老子不用,滚”,便不在说话,拿着澡巾给自己搓身体。
然而,浴室门突然被推开,江刑穿着新换好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雾蒙蒙的水蒸气中间,刚剪了黑发的唐棠拿着澡巾,站在淋浴喷头下面,蜜色流畅的肌肉表面划过细细密密的水珠。
桀骜的少年赤裸着,瞪圆了眼睛望着他,胸前两颗微红的小樱桃硬的石头子似的,软踏踏垂下去的肉棒,一点一点往下滴着水珠。
江刑脚步蓦然一停,他缓慢的低头,盯着那处看了几秒,登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确定没流出什么丢人的热流,他才拎着旁边的小凳子,踩着水走过去,顺手把小凳子往唐棠屁股后儿一放,拿过侄子手里的澡巾,没等他小嘴儿开始叭叭,便说:“行了行了,不把你怎么样啊,就十分钟洗澡的时间,还不够我做个前戏的。”
唐棠让他看的怒火中烧,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又被噎了回去,他仔细一想也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不用自己受累的事儿干嘛要推脱?
想明白了,也就放下自己不知道遮哪儿的手,毫不客气的往凳子上一坐,享受叔叔全方面的服务,还伸出湿淋淋的手在江刑裤兜里掏了掏,拿出来手机解锁,也不管它防不防水就开始刷搞笑视频。
浴室里的温度很舒服,不冷不热的水流往身上一浇淋,男人给他搓背的动作也不重,渐渐的………他像被顺毛撸爽了的大猫一般,眯起了眼睛,得意心想这种有人伺候的小生活就俩字。
得劲儿。
江刑也确实没怎么占便宜,规规矩矩的给他搓完背,然后用水冲了冲,只是最后的最后,低头在凝着水珠的肩胛骨咬了一口。
唐棠嘶了一声,条件反射的用头往后一撞,差点没从凳子栽下去,江刑从后面一把将他抱住,新换的衣服都给弄湿了。
他燥热掌心贴着侄子滑溜溜又细腻劲瘦的腰肢,没忍住在上面摸了一把,不怕死的骚话张嘴就来:“宝贝儿,你好湿啊……”
“…………”
他们俩收拾完事后从宿舍出去,走到食堂门口正好儿碰见老岩和陈良,这俩人原本还在说笑呢,结果看见江刑的脸,一下瞪大了眼睛。
“卧槽,老大你眼睛怎么了?”
江刑:“……”他嘴角扯出一个笑,眼角下的一点青紫明显,轻飘飘的好像他俩小题大做:“撞门框上……艹,你俩别几把笑。”
他实在编不下去了,无语的骂了一句乐不可支的老岩和陈良,伸手自己摸摸眼角,又看了一眼唐棠,也没忍住乐了。
唐棠:“……”
他就没见过挨打还这么开心的。
四个人走进食堂,就听洪深他们那帮又跟炊事兵吵吵了起来,原因是食堂的大锅饭都是用铁盆装着的,这几个少爷说像是喂猪。
吃了丢份儿,没脸。
王鸣他们几个拿着餐盘挤开洪深一伙人,嚷嚷着让他们起开,自己不吃别耽误他们吃饭,去打了满满一盘子香喷喷的红烧肉和素菜,又一人拿了两三个大馒头,端着走到餐桌,狼吞虎咽。
训练一整天了,谁不饿的前胸贴后背,还他妈想着喂不喂猪,真是一帮没长心眼儿的蠢货。
王鸣用力咬了一口白胖馒头,在吃上一口肥而不腻的红烧肉,饭菜虽然是大锅做的,看起来粗狂不精致,但喷香的让人口齿生津。
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人都在部队被收拾一顿了,还想着体不体面,要面子有个屁用啊,想等着活阎王收拾不成?
再说了,这可是他棠哥的地盘,洪深找事儿行,本来两伙人也不对付,他们几个可不能拖后腿!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