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边！”
祁术站在逃生舱前摆手，眼尖的看到了叶暻弦身上的伤，心里咯噔一下，正要张嘴，就被叶暻弦一个暗含冷意的目光堵了回去。
逃生舱很小，除了自动导航和维持基础生命的系统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设施，体积小好隐蔽，不容易被敌人发现，一个逃生舱只能坐下一个人，勉强可以多抱个小孩。
祁术正了正神色，汇报：“老大，部分逃生舱受损，现在只有两艘还勉强可以用。”可他们有三个大人。
叶暻弦：“我留下，你带着淼淼，和林渊各一艘。”
祁术望着他来时路上长长的血迹拖痕，欲言又止。
叶暻弦没有多理会祁术，他不容拒绝的把林渊放进其中一艘完好的逃生舱内，半跪在舱边，牵起了林渊的一只手。
舰船在轰击下已经开始解体，坍塌的碎片在头顶纷纷落下。在林渊的注视下，叶暻弦闭上眼凑过去，亲了亲他的手指。
如同一片羽毛拂过指尖，染上一丝说不清的情愫。
林渊蜷了下手指。
那张找不出一丝瑕疵的俊脸颇有些落寞的抵在他掌心，耀眼的金发都暗淡了许多。
“我一定会去找你，到时候可不要忘了我。”
视线只到叶暻弦的上半身，看不到他身上的伤让林渊有些微焦虑，他忍不住在叶暻弦要合上舱门的时候拉住了他：“这里要塌了，你留下要怎么办？你还有其他办法逃生吗？”
这可是高空啊！“飞机”高空解体，留这不是死定了！
林渊紧张盯着他，不放过他一丝表情。不管他说什么，这个情况他都觉得留下就是死路一条。
“我跟你说，你不要这个时候跟我玩‘泰坦尼克号’那套，咱俩也不是萝丝杰克，不行你过来跟我挤挤，咱俩凑活一下，先离开这再说！”他超级警惕的拉着他，生怕一不留神就让人跑了，这么大个地方，他要是跑那个犄角旮旯躲着，他可找不着。
他也知道这种限定一人的逃生舱多载个人超重会有风险，就跟一块浮木能承载的重量是有上限的一样，但之后的风险之后再想办法解决，一块走还有几率活下来，留下在他看来必死无疑。
“泰坦尼克号......是什么？又是只有你知道的知识吗？”
“等之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说吧，现在不是扯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
叶暻弦微扬起唇角：“我不会有事。”
林渊：“你放屁！”
叶暻弦：“噗——”
祁术焦虑的舔了舔唇，如果让他选，肯定是选叶暻弦而不是林渊，十个林渊也比不上一个叶暻弦对帝国和人民的重要性，只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他没办法否定上级的命令。他只能相信以帝国双壁的谋略，不至于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就这么不顾全大局舍弃自己的性命。
如果是正常情况，他也不至于这么忧虑，只是叶教授的伤势，恐怕已经连挪动位置都费事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脸镇定的抱着个大活人一路走过来的。只能说，不愧是，重伤他都跟没事人一样。
叶暻弦低下腰，探身进舱里，把急得要跳出来的林渊推了回去，他勾着嘴角逗弄般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向你保证，无论如何我都会活着去见你。”
“我以帝国之星的名誉起誓，绝不违背对你的诺言。”
什么帝国之星，拿这玩意起誓有用吗？
林渊觉得誓言这东西就是扯淡，他要是没能守约，他还能去地府找人算账吗？
但不知道为什么，多离谱的话被这个人一说都变得莫名充满了信服力。
大概是那对妖异的异色瞳里没有一丝慌张或是不确信，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安定。
祁术在一旁催促：“时间紧张，我们得快点。”他抱着淼淼先钻进了另一艘逃生舱里。
林渊抿了下唇，仰起头，一个极轻的吻落在叶暻弦嘴角。
“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活着。”他迅速低下头，不敢看对方的表情，嘭地拉上了舱门。
时间不够了，必须要做出抉择，他能做的不多，对方坚持要留下他也不能把人抗走，只能信了叶医生不会为了一个随意拿捏的玩物不要命。他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只是林渊对这个世界知道的太少才想不到罢了。
叶暻弦目送两艘救生舱离开，渐渐变成两个小黑点，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抹柔软的触觉幻觉般地停留着，久久不散，又似乎是他在努力的记住这种感觉，不想忘记。
连那片皮肤都变得格外敏感起来，浅浅的呼吸都有些灼人。
他亲过少年很多次，像是要融化在那炙热的呼吸里，还是第一次少年主动亲了他。
浅尝辄止也令人迷恋。
“咳咳——”
腹部洇出了大片血迹，一根细钢筋由后至前斜着穿透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