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的长绳也在指令之下消失不见,渡从之将昏迷软倒的素焰横抱起来,面色不善地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怀中的重量稍稍缓解了如坠深渊的心境,渡从之快步向床铺走去,想要尽快查看一下素焰此时的状况,胸口处却在此时传来了呓语般的低吟。
渡从之的脚步一顿,皱眉低头看向了怀中面色惨白的人,素焰仍在昏迷之中,却是在无意识中吐出了几个微弱到几乎无法辨认的字音。
“……漾泊……”
这是渡从之绝不可能错认的称呼。
渡从之与素焰初次相遇时并不在帝国,当时渡从之尚未掌权,他在其他星系进行商谈,整个商团都隐藏了真实信息,并没有使用原本的姓名。渡从之用了漾泊的化名,素焰后来一直这么叫他,直到渡从之掌舵渡氏,漾泊的化名无人再提,这个名字就成了素焰一人独属的亲昵。
素焰一直这么叫他,在人前和公共场合时,则会称他为“先生”,两人公开关系之后,渡从之便直接回称素焰为“夫人”。两个人共同的记忆实在太多了,连一个称呼都黏得令人心痒。
自从素焰独自离开渡家之后,渡从之连“先生”的敬称都不许下属再提,更不要说“漾泊”这个化名。
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听到这个足以撕裂狰狞伤口的名字,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硬,冰冷的外壳封裹住所有内里,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心软。他以为自己能够成为一个恶魔般的主宰者,给予素焰应有的惩戒,让对方为曾经对自己的造成伤害付出同等的、双倍的乃至十倍的代价。
可是现在,渡从之却被一个微弱的称呼扯住顿在了原地。
他的神智突突跳动着,警告他必须立刻狠心走开远离,但他的身体却完全无法动弹。甚至不受控制地走了回去,走回那被他狠心封印的地方,伸手抱起自己曾经的珍宝。
直到现在,直到被一刀一刀戳刺成遍体鳞伤的现在,他居然还是。
还是会被素焰影响。
渡从之面无表情地将素焰抱回床铺上,素焰在昏迷中念了三次“漾泊”的名字,像三记势力千钧的重锤,狠狠地击打在渡从之的冷硬防线。
他站在床侧,调出自己的个人光脑,为素焰做全身的数据检查和精神力修复。昏迷的人安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泪痕未干,看起来干净又柔软。
零星之焰可以燎原,渡从之原以为自己是盛放焰种的坚硬容器,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是那脆弱又可笑的如纸飞蛾。
他早就被素焰完完全全地烧化了,而焰种依然毫无损耗,火舌勃勃。
原彩蛋区:
与灰绶谈完回来,渡从之的脸色并不好看。
灰绶的表现明显是找到了另一个靠山,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灰氏商团在界内盘踞许久,虽然日前惹了麻烦,但在有心接盘的人眼中,仍然留有不小的价值。
灰家做了组织这么多年的傀儡,并没有什么忠诚或是坚守的意识,换个主子照样欢欢喜喜地上去听任吩咐,这事他们做得熟。
但是,不管灰氏最后打算攀上哪艘船,渡从之都没打算放过他们。除了偷取渡氏机密发布竞品信息,导致渡氏商团所受的影响之外,灰氏的账簿上还有灰绶和素焰的重重一笔。
灰氏发布新品的当周就广邀同行与客户,举办了一次大型的宴会。当时正是组织收获果实的时候,素焰同其他几个间谍成功归队,给几家商团和贵族带来巨大损失的同时,也给组织带来了不可估量的财富。狐假虎威的灰氏也借此拉起了大旗,灰氏商团在业内一时风头无俩,很是压了几家受到间谍重创的大型商团一头。
渡从之就是在那次宴会上,见到了自己失踪了半个星月的恋人。
确切的说,应该是前恋人。
素焰失踪时,渡氏恰好发生了机密泄露事件,甚至隐隐涉及到了渡氏家主渡从之的基因问题。事态已经严重到迫在眉睫的地步。渡从之一面启动紧急预案处理机密泄露事件,一面花了大力气去寻找素焰的消息。
两件事发生的时间重合度如此之高,让人不得不怀疑素焰的身份。但渡从之在一开始时并未对自己的恋人产生太大的怀疑。除了因为他对素焰的感情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渡从之泄露的基因信息,并未被人拿去应用。
在极重个体武力发展的当下,基因的泄露可以毫无疑义地被称为致命。如果渡从之的基因真的被有心人利用,他自己会立时受到影响。可以说,渡氏泄露的所有机密累加起来,哪怕那些导致了巨额收入夭折的泄露信息,也比不过渡从之的基因信息更重要。
渡氏的机密泄露之后,很快有灰氏出来抓住了机会,直面与渡氏进行对抗。但渡从之泄露的的部分基因信息却始终没有动静——基因泄露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甚至有可能导致渡氏集团的颠覆。但一旦基因被高密度的擅用,以渡从之他们的能力来讲,原主完全可以察觉到异样。
所以渡从之仍在心底保有着希望,直到他在宴会上,看到了与灰绶举止亲密的素焰。
半年之后,一切尘埃落定,再与灰绶商谈之后,渡从之心底那根尖锐的刺却依旧保持着一触即痛的新鲜伤痕。
尽管现在素焰已经再也逃不出他的囚禁,但渡从之心底仍然存有着大块的塌陷。他必须斩断素焰心底庞杂的心思,让对方从身到心,完全属于他一个人——
所以渡从之去找了铎缪,从他那里要来了一套新的辅助数据。
他要在虚拟数据中,让素焰在被灰绶的视线下,被自己肏到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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