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眼睛要瞎了。等着下午的。”齐妙菡无心再继续看这出腻腻歪歪的戏码,一甩袖子,先回去休息了。
围观的群众此时也颇有眼力地陆续散去。虽然是看了出好戏,不过说到底还是自家人打自家人。下午的比赛才是真的针锋相对,必然更加精彩。
“我下午去山下的炼丹室一趟。”翟白容对段铭玉道。
“咦?师兄你不来看我的比试吗?”
“我也想。只是你最近凝火丹已经用完了吧?昨日又那样冻着了,我还是现去帮你炼制一些。”不过是顺便的,主要是答应了要给煤球炼糖豆。翟白容心道。
“那有劳师兄啦。”被这么一说,段铭玉的确觉得比平日愈发遍体生寒,听到翟白容贴心的提议很是欣喜。
段铭玉又扯着翟白容和胥烨华两人硬是说了半天话,戎律不一会儿也凑了过来,段铭玉才终于松了手。翟白容忍不住斜眼去瞥聂世云的方向。只看到那边的人正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这边,不过发现他看过来,很快就转移了目光和云清阁几人离开了。
翟白容知道聂世云不会误会了自己去,但心中还是充斥着一阵难以言喻的焦急。
云清阁一行人讨论着刚才的比试。虽然翟白容也是段铭玉那边的人,不过这会儿众人昨日对胥烨华的恼怒达到了极点,也懒得管什么后宫起火一类的缘由,只觉得翟白容将胥烨华暴揍一顿很是解气。
见门派中的几个弟子们热火朝天地说着,齐轩儿忍不住小声对聂世云道:“师兄,他们不知道之前你与那两人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什么事?”聂世云反而一脸无知。
“诶,就是……就是当初,段铭玉和翟白容一同来云清阁那次。”齐轩儿说起来语气中有些歉意。那会儿师兄不知道为何让自己提防着段铭玉,可她当时迷糊,拦下迷了路的段铭玉,被问起来后不小心说出师兄每日都闭门不出,导致后来段铭玉直接找上了门。听说再之后翟白容也来了,三人气氛很是尴尬。
“你还记得呢?安心吧,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聂世云风淡云轻道。
齐轩儿那之后没多久就来和自己道了歉,他知道对方并非有意,三言两语就过去了。现在齐轩儿是又想到了当初在云清阁的那次针锋相对,觉得哪怕翟白容灭了胥烨华的威风,对师兄来说也没什么好开心的。
说起初见那会的事,聂世云只觉得恍若隔世。
那时的翟白容还将自己当作对段铭玉有意的登徒子,言行举止无一不透露着防备和冷漠。那时候胥烨华和戎律皆未出现,翟白容的温柔都倾注在了段铭玉身上。如今才不到十年过去,一切天翻地覆,当真可以称得上是世事难料。
眼见说着说着,聂世云在一旁安静下来不出声了,似乎是想到什么,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齐轩儿鲜少看到聂世云这样的神情,立刻想到之前,师兄与她们姐妹提到的心上人一事。尽管她不像齐妙菡那样直来直去,不过其实心底也是好奇极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得了师兄的青眼。
几个时辰后,散去的人群又重新聚集在比试场周。
聂世云一走近擂台,就感觉到有些熟悉的压迫感。他回忆了一下这股气息,猜测是蒋白香放出了神识特来观摩爱徒的比试。她没有刻意隐藏起来,其中也不无暗暗支持齐妙菡的意思。
聂世云扫了一圈,没见到翟白容,有些诧异,不知道对方寻了个什么理由,竟然正大光明地缺席段铭玉的比试。
胥烨华和戎律站在一块,不过却神色各异,尽管前有翟白容出手教训了胥烨华,其本人也向段铭玉道了歉,但这两人还是隐隐之间有些嫌隙。
齐妙菡一早在等着了,她眼看着段铭玉和那两个男人腻歪了一会儿,身姿轻巧地踏上擂台,在内心翻了个白眼。不是来比试的吗,这段铭玉竟然午间还回去换了身衣裳,难不成他们是来比美的?
“齐道友,赐教了。”段铭玉柔声道。
齐妙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二话不说抽出荷叶鞭,召出莲台,打着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毫不留情的心思:“不必多言,拿出真本事就是!”
她一甩手,一道青光便随着鞭身抽向段铭玉。鞭子不比刀剑锋利,却柔软灵活。品音阁的修士们都会修鞭法,不过许多弟子也同时用剑,或者伞扇一类好看的武器。齐妙菡却很爱使鞭,听着那鞭身与空气摩擦时发出的细小的“唰”声便会雀跃不已。
段铭玉祭出灵虚扇,堪堪挡下齐妙菡的攻击,感觉到压力不小。他此前一路走得顺畅,这还是第一次修为上被压制了。而且齐妙菡不光修为比他高,还憋着一股狠劲儿,手上鞭子使得威风不说,还连着使出好几道惊雷符,逼得段铭玉仓皇躲避着。
底下还是有修士被段铭玉的身姿吸引了,此前他对阵其他修士时占上风,满怀自信地出招的模样引人注目。现在他甚是狼狈,衣袍绽开了几道口子,胳膊与脸蛋上也满是伤痕,却没有让他破了相,反而格外增添了几份脆弱之色。
“真是可怜。”
“齐前辈也太凶悍了……”
齐妙菡在台上听不见声音,却是看得到众人的表情的。她见着自己分明招招使得精妙又漂亮,下头一批眼瞎的男人们却对段铭玉流露出怜惜之色,搞得自己仿佛是罪人一般。她不由得更加愤怒。非但没有收手,反而攻势越发凶残,主动一脚踏碎莲台上的两三瓣琉璃花瓣,激活了短时间内的聚灵阵与加速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