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月调养,青醉剑庄那帮人水土不服之症得到缓解,拖延日久,准备收拾行装择日返程。
聂归梁私底下送来消息,届时会用易容之术将他调包带走,要詹玉景打点好必要的东西,到时候不要露了马脚。
灵越谷内,詹玉景没有什么多余物件要带走,孑然一身而来,孑然一身而去,想了想,打算只捎走飞阳剑——
毕竟是一把难得的好剑,被楚家四兄弟轮流睡了半年,离开时拿点利息也不算过分吧。
入夜后,他独自一人坐在石桌边,就着月光竹影慢慢拭剑,剑锋薄而锐利,擦拭之后泛出一线浅金色的光。
詹玉景心事重重,不慎被划破手指,血色在剑身上留下蜿蜒的一缕,刚烦躁地皱起眉,就听见旁边低沉的一声,“蠢。”
日前在屋顶,才被楚叶语左一句蠢右一句蠢嘲讽了一晚上,他现在听见这个字就起火,收剑入鞘,仔细往前看,竹影下倚着一道颀长黑影,几乎融于夜色阴翳之中。
楚飞镜缓步走到桌边,皮肤苍白,脖颈间那道丝带尤为惹眼。手里拎着一坛酒,没有盖封,放在石桌上时水声很响,应该被喝掉了一小半。
两人离得不远,詹玉景闻到对方身上的酒味,心里顿时咯噔——
楚飞镜此人酒量奇差无比,且醉后酒品格外不好,这么半坛子酒下肚,已经不用指望他清醒,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离远点免得惹麻烦上身。
詹玉景抱剑刚站起身,楚飞镜仰头看他,脸上一派从容不见醉色,就连晕红也无,和平时简直一般无二,“你去哪儿?”
詹玉景又犹豫,不确定他到底醉没醉,但临走前这段时间,少和楚家的人接触总归比较稳妥。
他没搭理人,径直往屋子里面走,忽然在回廊后看见人影稍纵即逝,顿住脚心中一紧——
似乎是之前,聂归梁派来给他传递消息的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