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楚飞镜为唐知晚诊脉。
对方被烛龙吞进腹中,胃里酸液腐蚀肌肤,好在伤得比较浅,稍作疗养即可。
最严重的是伤寒,被寇秋明挟去扶风山,冰天雪地寒气入骨,这才是导致他半个月来体虚羸弱的主要病因。
楚飞镜诊完脉,将对方手腕盖到被子底下。最近情况一直在好转,无需额外嘱咐,留下两瓶驱寒散,照常服用即可。
他吩咐婢女收好药,忽然想起一事,“最近老四是不是经常往你这边跑?”
唐知晚点头,“前段时间我看他常去找詹公子,听说不久前吵了架,又跑来我院中玩儿了。”
楚飞镜道,“老四的性格,到哪里都闲不住。他虽然养了几条蛇,但不会伤人,你在剑庄里无事可做,有他陪你解闷也好。”
唐知晚嗯了声,他清楚灵越谷的规矩,兄弟之间妻妾均可以共享,拈酸吃醋乃是大忌。早前就做好成为共妻的准备,也习惯了另外三楚靠近时,楚飞镜淡然处之的态度。
但此时又有不同,前几天楚飞镜看詹玉景的眼神,让他产生警惕。对方反应这么冷淡,他有点委屈,拽了拽袖子,“飞镜,你……不介意么?”
楚飞镜微怔,“介意什么?”
“……”唐知晚咬住嘴唇,半张脸红透了,犹豫该怎么解释。
楚家的婢女熬了药端进来,隔着垂落的帘幕,高声嚷道,“公子!今日的药送来了!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以后没人同我们抢那味决明子了!算那个姓詹的识相……”
婢女掀开帘子,才发现床边还坐着个楚飞镜,当即住嘴,老老实实站在旁边伺候唐知晚喝药。
整个剑庄上下,也就只有一人姓詹。楚飞镜隐约记得,对方好像也受了寒,“你方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婢女端着托盘,解释道,“午后我们的人去药堂取药,决明子是稀罕物,往常……詹公子院中总会有人与我们抢,今天却没有派人去等。听说是詹公子发话,不要那味药了。”
唐知晚捧着瓷碗,慢慢喝药汤,怎会不懂詹玉景是在让他,“詹公子他……人好像挺好的。飞镜,你先前为什么觉得他不好相处?”
楚飞镜并未作答,稍作思忖,从乾坤袋中取出两只琉璃瓶,正是早前楚离风悄悄偷过的紫黛膏,对火烧留下的创伤有奇效,“明天送去詹玉景院中。”顿了顿,又道,“就说是唐公子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