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客栈刚刚开门迎来送往,街上只有几家早饭摊支着棚子,远远飘出包子馒头的香味。
店小二牵来一匹雪亮白马停在门口,楚飞镜驻足,拍拍它的脖子,翻身跃上马背。
詹玉景背着包裹自客栈大门走出,店小二还在后院马厩牵他那匹黑马。两人向来走到哪儿就在那儿吃住,包袱还算轻便,只有银票和换洗衣物。
詹玉景停在马前,朝二楼客房看了眼,“我们这就走了?不和聂公子打声招呼吗?”
楚飞镜骑在马上,低头看来时挑了下眉,“他不是有钱么?客栈里有吃有住,饿不死他。”
詹玉景徘徊两步,总觉近来对方举止奇怪,迟疑试探道,“不是说要在白头镇多待几天么,我还没逛完附近几家茶楼酒肆呢,这么着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无事……这镇子没什么好待的。”楚飞镜敛起眉峰,解释得稍显不耐,微微俯身向他递出一只手,“不是说要与我游荡江湖?上来。”
“我的马还没牵过来。”口头这么说着,詹玉景仍将一只手递给他。
楚飞镜手腕使力,将人提上来面对面放在身前,抖开缰绳后骏马掉头走向大街。
清晨的风带有花草和青砖的香味,楚飞镜收紧手臂将他圈在臂弯,稍微偏过头,下巴就能触到对方束起的长发。
白马没走几步,身后忽然有人喊“詹公子”。
詹玉景回头越过他肩膀去看,客栈二楼一扇窗户推开,聂承言正在朝他招手。一觉醒来就撞见两人收拾包袱离开,想来对方也很是惊愕。
詹玉景挥挥手向他作别,原想喊一声保重,话还没说出口,楚飞镜突然一夹马腹,骏马狂甩四蹄扬长而去。
詹玉景一头扑在他肩上,被对方抬手轻轻摁进脖颈间,“走了。”
鼻端飘满药香味,詹玉景被他揽腰走了一路。离开白头镇行至郊外,四下铺散开茫茫草野,偶尔可见几株低矮老树。
楚飞镜抱着怀中人,爱不释手抚摸鬓角碎发。
他瞥了眼,察觉有点不对,抓住那只手抹开袖子,骇然惊呼道,“夫君,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