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想,”张明生瞬时皱起了眉头,想吃到了他最不喜欢吃的菠菜。
我有理有据,说道:“不然怎么一跟他有关,你就这么激动,还非要……”
非要亲我操我还要莫名其妙地蹭蹭我。
“非要什么?”张明生眯起眼睛,他嘴角勾出浅浅的笑意。他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才不跳这个坑,我说:“不过你没机会了,我师弟有中意的人。”
李译没说过,但我知道,他是喜欢师妹珊珊的,第一次见恐怕就喜欢了。
师母研究植物,也生出一个十分有生命力的女儿。那天珊珊穿了一件珊瑚红的毛衣,褐红头发,她笑声清亮,眼睛微弯。或许是暖气太足,她的两颊微微发红,看起来十分可爱。我从未见过李译有那么话少的时候,他站在我身旁左顾右盼,眼神一直往吊灯上瞟,就算老师跟他介绍珊珊,他的目光不肯落到人家身上。再后来,他和珊珊混熟了,就变成了一对欢喜冤家,见面总以吵架收场。老师师母和我都以为他们两个天生脾性不合,强求不来,谁知有天师母下班,竟看见他们两个在沿街散步,街灯明亮,车水马龙,一对年轻人隔着半步的距离,时不时地搭两句话,说说笑笑地,全然不像平常一见面就红脸的那对冤家。
李译曾经问我:“师兄,假如我中意一个女仔,她也知道我喜欢她,还要不要把话说明白?”
我当时正在整理手中的文件,见他急不可耐要答案的样子,只想故意逗他,半天没说话,等到我把每一张纸的边角都对齐了,我才慢腾腾地开口,说:“依我看,珊珊肯定还是中意有话直说的人咯。”
李译立马站了起来,他说:“谁告诉你我中意她?”
“哦,那是我记错了,是我中意珊珊,我现在就去告诉她,”我佯装要拿起听筒拨号,被李译一把按下手,他看起来气极了,脸却红通通的,同第一次见到的珊珊一样。
那是个春天,一个青年人准备告白,他请求自己的师兄,要他帮自己做一件无关紧要的差事,好让他得空,在心爱的女孩生日那天,赶到她的身边。
师兄答应了,那天他早早起来晨练,顺便帮师弟办事,他走在初春微冷的街道上,望见两旁的树枝已生出了青绿的苞芽,然后,他突然想起自己可以抄近路,于是走进了荒废许久、深而无人的隧道,渐渐地,他闻到了一股腥味。
他一低头,看到地上的血迹斑斑点点。
与此同时,通讯器里传来同事的声音。女声有条不紊地讲着:凌晨又一件劫案发生,劫匪身中一枪,开车逃窜。
我听完通讯后,后退了两步,我想,我应该是撞见了负伤的劫匪。我按住腰间的配枪,审视着前面昏暗里停留的车辆。
忽然,车门打开了,一只皮鞋踩在地下。
当我看到张明生的脸时,我愣住了,手上的动作也迟钝了几秒。就这么几秒,让我后来愧对自己和老师。而我的报应是,被张明生打昏后,被丢进他另一辆轿车的行李箱。
我以为,就算我遭受了这一切,至少换来了李译和珊珊在一起。
可是李译说,他现在是单身。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等我继续想下去,我就发觉张明生的拇指抚上了我的眉毛,他说:“明明你刚刚还很开心,就差张牙舞爪,现在又突然好伤心。”
这些年来,我的情绪不知不觉变得更容易起伏,不知是不是我的精神正在慢慢瓦解的缘故。我不敢去想,好在,我的心情总归是低沉的,时而释怀,时而伤心,总比亢奋好压制。我勉力维持出一个冷漠的外壳,不想让别人看破。
像摸一只猫,张明生宽大的手缓缓滑过我的脸颊,他说:“你觉得李译能把你救走是不是?”
我没答话。
“李译中意谁我不在乎,倒是于sir,”张明生的手心贴着我的脸颊,他望着我的眼睛,慢条斯理的问,“你还记不记得自己中意过谁?”
我看着他,突然鼻头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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