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妈阁开了一家新赌场,听说詹少去捧场了,一直没有回港岛。”
“赌场?”我忽得睁开眼睛,偏过头,仰起看阿海,“为什么要给赌场捧场,是詹家开的吗?”
阿海的眼睛平静如琥珀。
看他这副样子,我自知是猜错了,于是我又小心翼翼地探问:“……难道,詹韦清喜欢赌博吗?”
阿海点了点头,板上钉钉:“詹少,嗜赌成性。”
我不禁紧着眉头回过了头,心里还在细细琢磨。
我做警察好多年,见多了赌棍,各个一上牌桌就亢奋得红眼,瘾头比抽烟还大。我时常想,就算把他们的头颅砍下来做筹码,他们布满血丝的双眼也会时时刻刻追着赌桌上的骰子看的。他们大多还是没有多少赌资的普通人。赌博害人,且一害就是一生。
我实在不能想象詹韦清瞪红眼睛紧盯扑克牌的样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手气好吗?”我又问。
阿海的意思很明显了:“赌桌上,就算有好手气,也熬不了几天几夜。”
“他就不怕被人按在桌上砍手指头?詹家就这么由着他?”
詹家也是个大家庭,大就大在,詹家老爷的妻子早年过世了,他也没有闲着,包养了许多情妇,私生子私生女也多得要命。詹韦清是詹家唯一承认的私生子——因为他是过世詹太堂姐的小孩。
不过我一直揣测詹家那些私生子说不定都不是詹家老爷的小孩,这老头都一把年纪了,又纵欲过度,精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强韧。
就连张明生也支持我这个想法。
“詹家没人知道的。”
“那他哪儿来的钱做赌资。”
“先生借给过他一些。”
“一些是多少。”
阿海终于露出了难色,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应该是怕我像寻常人家的太太一样,怪罪丈夫打肿脸充胖子没钱也要借钱给人家。
他想多了,我巴不得张家早点倾家荡产,我前半生遵纪守法惯了,竟没想到赌博倒是个好主意。
不过,看阿海这副为难的样子,张明生借给詹韦清的钱数目估计不小。
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还真是豁得出去啊。
我的心情凝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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