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还未亮透。偌大的室内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几乎遮掩了全部的光,唯有窗帘间亮着一缕狭缝。
坐在皮椅上的alpha低垂着头,脸上暗得看不清表情。他的右手悠然自得地把玩着一把折叠刀,左手捏着一张相片,双眼仔细端详着画面上的人脸。
“处刑时间到了。”男人轻咂了舌,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倏然,那张人脸的相片被从他的两指间向前掷出,与此同时,折叠刀也从他的掌中飞了出去。
刀尖钉入墙壁发出“咚”的声响,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飘落的相片上的人脸被刀刃精准地贯穿,一并牢牢扎进了那面布满照片和红色颜料的墙壁上。
男人仍旧垂着头,势在必得地低声笑着,白得几乎病态的脸上露出扭曲的表情,仿佛真正杀死了一个人那样畅快。
他笑着笑着,下一刻,忽然毫无预兆地弯下身。
“呃……!”
宛如运转中的机器被忽然终止供电,alpha整个身体佝偻在地,一手捂住绞痛的腹部,另一手扣住地面的指甲被硬生生折断了,破碎的指尖留下几道暗红的血痕。
恶疾忽发,修长的身躯摔倒在地,男人的脸色因腹部的剧痛而更加苍白,青筋暴起的前额不断冒出豆大的冷汗。
男人痛苦地痉挛着,像脱水的鱼一样徒劳地大张着口,却只能从喉咙中挤出短促而无意义的呻吟。
药……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习惯性地去摸胸前的口袋,视线因黑暗的光而更加模糊,颤抖的指尖在内袋里寻了很久,终于才触碰到怀中那瓶续命的药。
他在掌心倒出两粒囫囵吞下,然后脱力般放松身体平躺在地。
半晌,浑身的病痛终于渐渐消退,alpha闭上双眼,平缓地喟叹了一声。
“我……还不能死……在没有完成复仇前……”
再次站起时,alpha的眼神恢复了往常的阴冷与锐利,丝毫看不出染病已久的迹象。
在他房间的角落跪着一只被折腾废了的狗,更准确的说,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男性奴隶。
看着高大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原本一声不响跪着的奴隶忽然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呜咽,紧接着,他就被男人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倒。
浑身淤痕和伤口的奴隶蜷缩着流着泪,大气不敢出,他的手脚都被拘束具紧锁,颈环和乳环都被细绳绑在一起,他已经跪了一夜,只要稍稍移动手脚都会扯得自己刺痛不已。
alpha俯下身,摘下奴隶一直含着的口球,话语和动作虽十分轻柔,却似一股狠厉的寒意渗透骨髓。
“现在爬去地下室,和新来的狗儿打个招呼。”
奴隶恐惧极了,像是看见了凶神恶煞,他连忙应声点头,咽下口腔里满溢而出的唾液,从被毒哑的嗓子里发出“啊,啊”的怪叫声。
alpha漠然地看着狗奴手脚并用爬走的模样,毒蛇般的瞳孔渐渐燃起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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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轻柔男声的呼唤。
温暖的、金色的阳光。光是被那样朦胧的氛围照耀到,内心都会觉得很快乐。
穿着熟悉西装的男人轻笑着走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云,醒醒,已经下课了。”
他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自己正趴在大教室的课桌上,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冲他露出无奈而亲切的笑意。
“既然听不进去我的课,又为什么要每节都来旁听呢?”
“陆哥,我……”
“……!”
像是从万丈深渊坠落到底,顷刻就摔得粉身碎骨,晏云迹打了个不小的寒颤,他猛然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只是在做梦。
陆……哥……?
他抬起眸茫然地环视着四周,不知不觉间,自己居然在被囚禁的地下室里睡着了,晏云迹摇摇头,将那段莫名其妙的梦从脑海中除去,发出了一声惨笑。
“早上好,我的小母狗。”
略带磁性的低沉嗓音忽然出现,语气里夹着羞辱的意味。
随即,明晃晃的灯光亮起,晏云迹想也知道来人是谁,他凛起戒备的眼神,等待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哦?”看到那个令他厌恶的身影,omega冷声笑了笑,反而嘲讽道,“不愧是神经病,口味真重。”
男人并没有被激怒,也没有搭腔。忽然,他的牢房铁门被推开,一个浑身被束缚的男奴被踢了进来。
“去,友好地欢迎一下新来的狗。”alpha用皮鞋尖踹了一下跪爬的奴隶,嘴角勾着毫无温度的笑。
“你要干什么?”
晏云迹震惊地向后退了退,然而那个奴隶似乎是全然感觉不到摔在地上的疼痛,不待男人命令下完,他如同被操控了一样,没命地向他爬过去。
“别过来……!”晏云迹高声喝止到。
奴隶被吓了一跳,游移不定的眼神慌乱地打量着冲他大喊的晏云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晏云迹飞快地观察着面前的人,心脏狂跳不止。这个男奴神情异常、浑身青紫,额头上有一块巨大的伤,手指断了,硕大的乳头上穿着两个粗环,很难想象他经历过怎样的性虐。而且,这个奴隶好像对身后男人的话十分恐惧,正在张着嘴发出“啊,啊”的声音。
他忽然注意到了奴隶张开的嘴。
令人脊背发凉的是,那里只长着红肉的牙龈,而没有牙齿……
见自己在看他,奴隶忽然咧着嘴冲晏云迹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omega受惊地倒抽着气,他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怪物,这显然已经不是他在调教馆里玩过的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