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眸子骤然半睁,omega翻过身背对他。
“放那吧,等下我会自己吃的。”
听到抑制剂三个字,晏云迹眼神幽暗,困意全无。
他之前一直从未怀疑过抑制剂有什么异常,可他想不明白,为何萧铭昼会在临走前特意提醒了他这件事。
回到家后,晏云迹逐渐发现抑制剂被催得很勤,哪怕这段时间他腺体受损没有发过情,也在被叮嘱服用,他觉得有不妥,所以借口过一阵吃。
戚风眯起双眼,几乎以威慑式的口吻说道:“老爷命令我必须要看着您服用,少爷,您要相信老爷的决定……这也是为您好。”
他清了清嗓子,为了掩饰什么,言语间满是压迫。
“恕我直言,您不该再任性下去。您的身体被玷污过,又失踪过半年之久,直到现在还包庇着那个标记了您的混账。您已经失了omega应有的教养和礼仪,这段时间惹下的荒唐事已经让老爷十分难堪,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令家族的声誉一落千丈。老爷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已经为了您的事忙得焦头烂额。”
晏云迹眨了眨眼,目光安安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阳光,良久没有回答。
“您的任性只会让事态越来越糟。”戚风叹了一口气:“您该长大了,学会为家族分忧。”
晏云迹坐起身,似笑非笑地挑起唇角望着男人。
“戚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不是也觉得,被绑架和强奸都是我的错?”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清澈的眼里没有嗔怪,而是如同孩童那般无辜,却更是惹人心酸。
戚风哑然,他感到手有些发抖,反射性地装糊涂道:“您是在说五年前,还是说……”
“随便问问。”晏云迹索性接过对方手上的水杯,看着怔住的人,别有深意地一笑:“知道了,我会听话。”
他将药片丢入口中,扬起脖颈混着水一饮而尽,眼睑故意睁开一条缝,没有错看戚风眼底流露出的慌乱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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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贵族商贾云集,席衡父亲的寿宴举办得异常盛大。席老先生表面上是为了祝寿,实际上为了拉票当选政务官,渴望一举从律界迈向政界,才邀请了很多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
作为席衡的未婚妻,晏云迹当然也在邀请之列。
即使如此热闹的宴会,omega却被孤立着,他一人坐在长桌一隅,口中静静抿着香槟,像极了一副画。
他的外套整齐地搭在旁边的椅子上,身上的白丝绸衬衫有点像露背的旗袍,领口用银线绣着云翳结系在脑后,顶端镶着一颗浑圆的珍珠。
衬衫后背上半部镂空,裸露的雪白肌肤中央是凹陷的脊柱曲线,犹如起伏的柔软山峦,在纸醉金迷的宴会灯光下显得更加引人遐想。
omega大方穿着露出后颈的衣服,只是因为其他高领衣服会弄得腺体很痛。
晏云迹看起来有些微醺,眼眶染了醉意有些泛红,他吐息、吞咽、喉结在纤白的脖颈上滑动,如人畜无害的柔弱白兔。
他表现得越柔软,攻击和诋毁他的流言就越猛烈。
针对他被人绑架和遭遇轮暴,又卖做性奴的流言早就在贵族之间传开了,他在宴会上显得格格不入,几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
即使omega只是坐在那里、做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那些人也能够借此将他整个人曲解得不堪入耳。
晏云迹垂着眼置若罔闻,污蔑和曲解时刻不断地砸向他,他已经习惯了忍受。即使如坐针毡,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待到结束。
忽然,他的身后覆过来一个高挑的身影。
“哟,小猫咪?”
晏云迹平静地盯着高脚杯上两人变形的倒影,金发男人一袭白色西装,身上有着浅淡的消毒水味。
他认出,这个人是萧铭昼身边的外国医生。
omega黑曜石般的瞳孔倏然眯缝成一条细线。
埃尔文看出晏云迹眼里的警戒,他眯起湛蓝的眼眸一笑,眼角的褶皱看着十分亲切: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晏,他没在这。”
“这种程度的宴会请我们还不够格,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只小狗,顺便……喏,他要我转交给你一样东西。”
话音未落,晏云迹紧张地回头,男人的身影却转身离开混入人群中,他这才发现自己胸前的口袋里多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一只黑色的小盒子,不知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被放进去的。
晏云迹冷眼看了看,连碰都没碰。不论那是什么,他现在都十分抵触和萧铭昼有关的任何东西。
几位商贾的公子哥就在不远处,他们的视线早就虎视眈眈地望着角落的omega,其中一个alpha轻蔑地冷笑道:
“瞧他装得那么矜持,不过就是一个被人玩烂了的婊子,真是没想到父亲还邀请他,真是连我都觉得丢尽了脸。”
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那句话的音量刚好能够传到omega的耳朵里,席钰并不担心那个小少爷听到会怎么样,他料定了omega就是个任人欺凌的包子。
再加上他和席衡兄弟不睦已久,趁机羞辱弟弟的未婚妻,也是变相让席衡难堪。
正当他得意洋洋,不远处的Omega忽然起身向他走来,席钰脸色瞬间变了,显然没料到对方是真的有胆量正面和他起冲突。
晏云迹面不改色地噙着礼貌性的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在近在咫尺的距离驻足,与他四目相对。
omega的眼尾泛着红晕,却不是委屈或者愤怒,而是一种会令人产生欲望的东西,秀丽的眸透出锐利的锋芒,流露着摄人魂魄的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