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推开你。你就这么靠在他身上，嗅着他身上的檀香味。他的心跳也有些快，身体起伏不平稳，较高的体温透过布料，传到你的脸颊上。
“好了，快吃东西吧，都凉了。”
这是顿无言的早餐，你一直感觉到连年的目光在你身上游走，但假装沉迷吃点心没有留意到他，故意做一些诱惑的动作，比如吃完最后一口时，舔掉指尖上的残留。
“我们一整天就这么过吗？好无聊啊。”
“不然呢？”
“你就不用去开会？你怎么样也算是二把手吧？漏掉重要的决定怎么办？”
“小会才会有重要决议，大会不过是走个形式，安抚安抚不重要的人罢了。”
“你都是早上来，就不怕晚上我偷偷溜出去吗？”
“本来安排只是早上，不过现在边璟换人格了，我晚上也会在，你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关边璟什么事？”
“他可是双手赞成你待在这里别乱跑的，还自告奋勇说晚上他会看着你。”
“你胡说，他才不会呢。”
“信不信随你吧，反正穷奇打来的那一天，他看到我们是怎么杀鬼的，看起来可担心你的下场和它们一样了。”
你忽然有些想不通边璟的立场。在连年说他赞成的时候，你还在心里偷笑，想着那是他骗他们说的，但当连年提到担心时，你又觉得让你别乱跑确实是边璟的风格，尤其是你上次就是不听他的自己跑去和连年交涉，最后还被困住了，他肯定不会那么随便让你去找白如铖的。可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会告诉你傀楼的事、让你去冒险呢？还是说他知道点什么，但前提是在他的陪同下你才能进去呢？他没想过万一边珝出来了该怎么办吗？
“怎么了？”
你回过神来：“反正我不信。”
他嗤笑一声：“你刚才发愣的样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别过头不理他，心里挣扎了一下，想着边璟肯定不会害自己的，等他出来了再问清楚吧，然后岔开话题道：“我想看你怎么驱鬼的。”
“这里只有你是鬼，你想挨打啊？”
“谁叫你打我了？就是看看你怎么做的嘛。对了，你可以把墨玉叫出来让我看看它长什么样吗？”
“他现在傻着呢。”
“那我躲起来。”
你小跑进卧室里关上门，贴着门听了一会儿，连年在那里小声嘟囔着，然后“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紧接着是一阵老人家咳嗽的声音，咳完后骂道：“好你个黄毛小儿！见色忘义，为了讨女人欢心还敢命令老朽。色字头上一把刀，石榴裙下命难……”
你一打开门，那声音戛然而止了。只见连年身旁站着一个只到他大腿的小人，长着老版西游记东海龙王的脸，怒气腾腾，黑色的发须胡子都快飞起来了。墨玉一手指着连年，像雕像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惊恐地望着你这边，眨也不眨。
男人罪恶地摸摸鼻子。
墨玉的身型就和大型玩偶一样，不过这幅长相没有什么让人想抱起来的欲望。
你走过去端详一会儿，觉得他和帅气的原型相比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一点都没有让人敬畏的感觉，于是毫不客气地戳了戳他突出来的额头笑道：“你们两个生起气来都一模一样，一点都不可爱。”
“……”
“……”
“快让我看看你们怎么驱鬼的嘛。”
“你就这么想被揍是吧？”
“一定要打我吗？”
“对。”
“很疼吗？”
“不然呢？”
你砸砸嘴，心想他可能看穿你想打探他招式的意图，故意不露一手，只好改口问：“那你们之前有打过什么厉害的恶鬼吗？”
连年想了想，像是莫名其妙被推上舞台领奖那么局促地说了几个，你附和着他，渐渐地，就和许多给了机会说话的男人一样，他的语气像是竭力按耐着不要太自大炫耀，可眉宇间却是越来越自信自满，越说越停不下来，像是要把他这辈子的战绩都向你吹嘘一番。
讲得口干了，他就拿起旁边的牛奶喝，发觉你们俩就站着聊不太好，然后拍拍旁边的座位让你坐下。
你迈腿刚走过去，就踢到了被遗忘在一边的呆滞墨玉。
“他摆在这里挡地儿，我把他拿出去吧。”
你抱起犯病的黑龙，打开门将他放在院子里，而连年已经说得忘乎所以，跟着你去门口，跟着你走回来，嘴巴也是不停的，你也有一句没一句回应他，看着他喝完了一整杯牛奶。
再次坐下的时候，你已经倚在他身上了，侧着脑袋和他对视，认真地听他说话。
就在你奇怪就算连年抵抗力比较强、也不至于到现在催情效果还没生效、难不成奶水还有有效期的时候，连年终于开始不断拉扯他的衣领，像是被勒着脖子很难呼吸，脸上红晕也起来了。很快他停下了说话。
“然后呢？那小孩进家门之后发现了什么？”
“就……呃……家里气氛不对劲……你能不能坐对面去，别老贴着我？”
“待会去，你继续说啊。”
“你身上味道这么大，我怎么继续讲下去？”
你佯怒道：“你看看你，还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说话了，结果还动不动对我人身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