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翡醒来时,屋里漆黑一片,仿佛天还没亮。
他拧起眉,想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手机没找到,却摸到了一条冰冰凉凉,纤细坚硬的东西。它缠在床头的立柱上,尾端连着一个光滑的银环,紧密地扣在他的手腕上。
叶翡睁大了眼睛,宿醉的脑袋不太清醒,下意识地抖了抖手腕——一阵锁链碰撞声在耳边响起,细碎而清脆。
“学长,你醒了。”
叶翡不及反应,便感到一个温热的物什碰到了唇边。他仓皇地避过脸去,大量的水从杯口涌出来,流得满唇都是。
“……?”
漂亮的青年茫然地睁着眼,浅色的唇上蹭满了水迹,水珠沿着下颔一滴滴流下来,将胸前的布料浸得近乎透明。
对方不恼,反而拿起一根毛巾,细细在他胸前擦拭起来。叶翡晕乎乎地被他擦来擦去,意识慢慢回笼。
——前晚他干什么去了来着……
叶翡是新时代好社畜,不抽烟不喝酒不泡吧,今年唯一一次大醉还是在前一夜的年会上,被项目组的同事灌得一塌糊涂。他酒量不太行,从第三杯下肚就断了片,隐隐记得好像大boss的儿子也到了年会现场。对方名校毕业,刚从国外回来,正准备开始着手接手公司的事务。他醉得意识不清时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似乎有点眼熟,就趴在桌子上睡得人事不省了。
……所以,他现在到底在哪儿?
这么一会儿功夫,对方已经给他擦完了,再度拿起还剩半杯的水往他唇边送去。叶翡愣神地接过来喝了,盯了一会儿对方脸,终于对眼前的人稍稍有了一点印象:“你是……傅云琅?”
年轻男人有着高大而结实的身躯,穿着笔挺的黑西装,每个笑容和眼神都完美得恰到好处,要不是房间里的光线足够昏暗,随便按两下快门都能直接拿去当奢侈品广告。
记忆中清俊的少年和眼前这个明显成熟起来也变态起来的男人连在一起,叶翡的瞳孔不禁颤了颤。傅云琅闻言,轻轻笑了一下:“是,原来学长还记得我。”
他倾身抱住叶翡,手臂使出十成的力道,把叶翡困得动弹不得,音色有些微哑:“昨天晚上终于见到学长了,学长还是和当年一样不喜欢搭理人,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因为学长终于是我的了。”
叶翡困难地把杯子放到一旁,以免再次碰翻:“你在说什么东西……是你锁的我……?”
他抬了抬手,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为什么这样做?”
傅云琅闷闷地笑,脑袋拱进他的颈弯里,温热的呼吸喷得叶翡肩头酥麻一片:“当然是因为这样学长就不会再离开我了,也肯正眼看一看我了。”
叶翡浓密的鸦睫微颤起来,玉一样的侧颜愈发苍白。他不可置信道:“所以你就把我关在这里了?”
傅云琅亲了亲他的下颔:“学长会理解我的吧,我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叶翡下意识地抬起手给了他一耳光,发出一声脆响——他旋即就后悔了,因为对方似乎还是大boss的独生子,也不知道这一巴掌下去后他的饭碗能不能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