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看过了,没事……”顾弋连连摇头,羞耻中还有一丝害怕——展南羽刚才太疯狂了,他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展南羽是想要活吃了他。
展南羽舔舔唇,“那……你待会儿能帮我按按腰吗?巨疼!”
“好,我先去洗漱一下。”
顾弋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衬衣长裤,害羞到同手同脚的进了浴室,展南羽看在眼里,忍不住笑出声。
洗完顾弋还是穿的那套月牙白的睡衣,展南羽第一次见这套睡衣时对它有偏见,今天再细瞅,才品出小医生品味里的卓尔不凡来。
一身水一样垂坠的白绸缎穿在身长玉立的顾弋身上,衬得他黑发纯粹如墨,五官俊朗柔和,站在暖橘色的灯光下,就像是误坠凡尘的仙。
顾弋提膝坐在展南羽身边,“现在揉?你趴好。”
展南羽伸出一条胳膊意思是让顾弋帮他翻身,顾弋不疑有他,刚一伸手就被展南羽用力一拽,摔倒在床上。
展南羽猛地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痞笑着:“以后都要一起睡了,坐那么远干什么?”
“我……”
展南羽挑眉:“你什么你?上次你喝醉了我可以当没发生过,这次你可别想赖!”
顾弋大脑一片混乱,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跟同性擦出火花,更别提相爱相守。这是一条有别于常规的荆棘之路,如果真的走上去,父母的失望,他人异样的目光,社会的压力……
顾弋觉得前路一片雾蒙蒙,好像踏错一步就会坠入泥沼。
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顾弋回过神来,看到了展南羽黯然的眼。
“你很后悔?”
展南羽哀伤的语气像一把薄刃,一刀刀划在顾弋心上,令他愧疚横生——怎么能在跟人家做了两次后还犹豫不决,妄图逃避责任?第一次还是他霸王硬上弓的!
“展哥……”顾弋自责不已,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弥补,便抬起头,冲动地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展南羽唇上。
展南羽从没想过自己混账许多年,有一天居然会因为一个轻如蝉翼的吻心神激荡到身体颤抖!等他反应过来,顾弋的唇已经离开。
展南羽喉结上下滚动,心脏突突直跳:“弋弋,你这是,你这是……”
展南羽眼中骤然涌出的狂喜俨然一颗强力定心丸,坚定了顾弋忐忑不安的心,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是。”
展南羽喜极,兴奋到鼻腔都漫上了一股酸意。
“弋弋,弋弋,我的弋弋……”展南羽伏在顾弋颈窝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笨拙又直白地抒发内心翻涌不止的激动与喜悦。
顾弋整个人亦沉浸在脱单的新奇与甜蜜中,揉着展南羽的腰,温声问:“还要不要按摩?”
“要。”
“那你让我起来。”
“不,我要抱着。”
本就好脾气的顾弋认定展南羽为恋人,变得更好说话,语气甚至是宠溺的:“那到底要不要按摩?”
展南羽又紧了紧手臂,顾弋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而展南羽依然腻乎乎地说“要”。
顾弋双手顺着展南羽背部的肌理穴位顺次按揉着,按到腰阳关穴时展南羽“嗷”地一声,疼得打了个挺。
顾弋吓得停了手,“你怎么样?”
展南羽皱起一整张脸,委屈的表情放在他那张精明妖娆的白狐面上显得特别违和:“好疼……好弋弋,你亲我一口,亲亲我就不疼了……”
顾弋:“……”刚才在浴室里一胳膊就把我死死摁住的人是谁?是你吗展少女?
最终,厚脸皮的展南羽撒娇讨宠地骗了好几个吻,才抱着顾弋心满意足地睡去。
他做了一个极旖旎的梦,梦中那个表情常年阴翳的“阿舟”还未经历梅关那场撕心裂肺的痛,周身散发着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朝气,于月色中折下一枝红梅,翻窗进一间卧房,床上准备入眠的人被惊动,看到少年后,嗔怒着一双桃花眼轻斥:“阿舟,你又胡闹。”
男人解袍入床帐,笑吟吟道:“释鱼口是心非,明明想我想得夜不入寐。”
“你……手背怎么破了?”
“唔?”男人看看自己的手,上面确实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渗出细小的血珠,刚还嬉皮笑脸的男人立马可怜兮兮地皱起眉:“摘梅花时不小心划破的,叫风吹得好疼啊!释鱼,好师兄,你亲我一口,亲亲我就不疼了……”
深夜的南回山上,屋外夜风凛冽如刀,帐内两人缠绵如火,名为释鱼的男人身上红痕点点,已分不清哪些是爱痕哪些是寒梅花瓣。
20
早上七点,顾弋的手机闹铃准时响起。
展南羽因为腰疼加剧睡得浅,先一步被吵醒,伸手关了闹铃。
“弋弋。”展南羽叫他。
顾弋睁眼看到床上有个人先是一惊,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脱单了,这个人是他的男朋友,才又放松地笑了,“展哥,早安。”
刚睡醒的顾弋声音里还带着点鼻音,听在展南羽耳朵里带着奶呋呋的可爱,忍不住双手搓捏着顾弋的脸,狠狠在他唇上嘬了一口。
顾弋被这个霸道又幼稚的早安吻吻得瞬间清醒,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
展南羽揉了揉顾弋睡出来的一头乱毛,“弋弋,你是属变色龙的吗,怎么动不动就变成粉红色?”
“才不是。”顾弋动作笨拙地翻身起床,“展哥,该去洗漱了。”
展南羽搂着顾弋的腰,像个人型便利贴似的黏在顾弋身上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