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溱看着试卷却在不停走神。
或许他刚才不应该拒绝严殊,去他家又能怎么样呢?
但是昨晚又算什么?严殊没有提起,又是什么意思。
保持沉默似乎是最好的状态,但这种无名无分、没有定义的肌肤之亲,还是让他不安,像是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期待着严殊在意昨晚的事,不论严殊认为是好是坏,这样他在严殊那里就是与众不同的人了,不再是默默无名的“同班同学”。
但他不确定严殊在不在意,晨起故意贴近身体,承认帮他脱掉衣服,还有被他握在手心的炙热。严殊那个时候是想亲他吗?
早上严殊还给他夹了菜。
回忆错乱无序,各种猜测纷繁地从脑子里冒出,虞溱想要找出蛛丝马迹,自证严殊的“在意”。
脑子乱成一锅粥,直到宋妈做好饭来叫他,一张数学卷他只做了四分之一不到。
虞溱看着卷面,欲哭无泪。
不能再想这件事情了,虞溱对自己说。
但吃完午饭再次拿起笔,依旧如此。
他的大脑不受指控,总是想严殊,严殊,严殊,都是严殊。
两个小时过去了,虞溱终于做完了一张卷子。已至下午三点,他还有八张卷子没做。
按照这个速度,虞溱今晚熬夜才能做完。
正是此时,严殊发过来消息。
严殊:“物理最后几道题好难。”
虞溱不知道物理难不难,因为他还没做,他翻出空白的物理试卷,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他好希望自己是个学霸,这样他就可以和严殊一起讨论这几道物理题难不难。
但他是个平庸的学渣,此刻都没做物理试卷。
虞溱删删改改,也只能发过去一句,“啊,是吗?”
他宁愿少说一句话,也不愿意告诉严殊,他还没做物理卷子。
严殊:“恩。”
天被聊死了,虞溱盯着严殊回复的那个字,信息框闪烁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但最后还是没有消息发过来。
他的心里有一种失落的无力感,像是骤然从高峰跌落谷底。
打败他甚至不需要严殊的亲口否定,只需要一张没做的物理试卷。
他和严殊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门铃响起得猝不及防,虞溱还在失神,拿着笔去开门。
严殊拎着两张卷子过来,手里只有一支钢笔,是虞溱送的生日礼物。古檀木色调的笔杆,金色的金属笔头,有一种老派的古典优雅。
“来找你做作业。”
虞溱愣了一下,给严殊让开门。
进的是虞溱卧室,严殊脚步稍滞。
卧室里有一张小书桌,虞溱一般在这儿学习,桌前只有一个椅子。
“等一下,我再去搬一个椅子。”
虞溱出了卧室走到餐厅,拉出一个椅子,却被跟在他身后的严殊拎走。
椅子摆在虞溱身侧,虞溱凝眸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严殊,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动笔。
虞溱写作业慢,但写得仔细,每一个步骤都一清二楚,但该不会的还是不会,该卡住的难题还是被卡住。
旁边的严殊做题飞快,只在重难点题上写几个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