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殊又被多拘了一天。周一虞溱帮严殊请了假,周二警察局通知虞溱去警察局一趟。
“春药”是某种新型毒品的副产物,具有致幻和刺激性欲的功能,同时迭代几次后基本没有成瘾性,因而在黑市上大肆流通。警方顺藤摸瓜找到了几个黑窝据点,为了找到药品源头还要继续探查,不过虞溱的案子已经可以结案。
药是三班的人买通当天的外聘服务生下的,外聘服务生只是拿钱办事,并不清楚雇主给的是什么药。三班的人也是偶然一次机会,从自己投靠的一位“上流子弟”拿到的药,是想趁机害裴延,让裴延染上性病。可惜那天裴延没喝酒,之后那杯酒就糊里糊涂地进来林琦肚子里。
有服务生的交易记录和当晚的监控为证,事情辩无可辩。在警察眼里虞溱是虚惊一场,倒没想到当晚真有下药害人的事发生,也算是误打误撞。
虞溱看着面前的监控画面,正是林琦喝下那杯酒的全过程。他清不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是裴延和林琦清不清楚。他多问一句道,“那画面里的人?”
警方心道这个男生性子还挺好,大概是怕真正的受害者受伤不知情,不过严殊被囚,他们联系不上,而其他案件相关人员并不认识画面里的人,只道,“目前还没人指认,之后查清楚我们会另行通知。”
虞溱立刻从善如流,接着警察的话提出申请,“我认识他,他是我朋友,我可以现在通知他过来。”
警察惊讶一瞬,怪不得虞溱这么关心受害者,倒也应了,这样最好不过,省得他们再查。
虞溱给林琦打了电话,顺便给裴延发过去消息,连发十几条,十万火急地让他过来。
林琦接到电话还有些懵,之后警察从虞溱手里拿过手机,把事情给他讲清楚,意思是若林琦不信,可以到警察局查看监控。
林琦拒绝了,他当然相信警察,不过他还要上课,不想请假过去。倒是裴延马不停蹄地赶来了。理由蹩脚,说是虞溱的朋友,过来接他,倒也顺道看了监控,知道了事件始末。
走出警察局才发觉天阴得厉害,明明虞溱来时还是一个艳阳天。乌漆嘛黑的积雨云沉沉压在天空,笼罩着大地,宛若黑夜。
朔风凌厉,卷起旋风,搜刮着地上的尘土落叶;雷声阵阵,震得虞溱耳膜疼,闪电犹如一把锋芒毕露的剑,刺破暗空,照亮虞溱和裴延的脸。
虞溱和裴延刚出办公室,走到警察局大门廊檐下,没有带伞,被逼得不得不往后退。
大雨哗哗落下,倾泻而下,虞溱第一次了解到,什么是瓢泼大雨。
阶下的广场空地,水泥铺平的地面瞬间激起水雾,像奔腾不息流动的河。
“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不下雨吗?”一个穿着半袖制服的警官刚和同伴从雨里奔进来,捏着衬衫一角抖落水珠。
另一个警官呵呵一笑,甩了甩淋湿的头发,“咱们这儿的天气预报什么时候准过?”
“也是。”说着两人便进了大厅。
“要不打个车?还是等一会儿?”裴延举头望天,眉毛打了个死结。
“等一会儿吧。”虞溱是同样的动作,乌云蔽日,瞧不到亮光,或许是雷阵雨。他打眼一瞧地上的雨,余光里出现裴延脏了的衣裳,长裤落着黄褐色的尘土,像是一个轮胎印,“你衣服怎么了?”
“哦。你说这个?”裴延低下头扯了扯裤子,无所谓地笑道,“过来的时候差点被车撞了,幸亏老子身手矫健,躲过一劫。”
又是一道雷劈下,虞溱吓得身子一震。裴延以为虞溱是被他吓到,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大事,摩托车而已,擦身过去了,也没受伤。”
虞溱面容稍有愣怔,盯着那块污渍没说话。
“严殊明天来学校吗?”裴延不想多提撞车的事,转而提起严殊。
“来。”虞溱回过神,面色不太好,“你要回学校吗?我送你。”
“回啊。”裴延心道,林琦还在学校等他,他肯定要回去,这几天林琦对他面如冷色,他等不及要回去解除误会。“说什么送不送的,你不打算回学校?”他思谋几秒,又不怀好意地笑了,“你不会想借机逃课吧?”
虞溱抿唇笑着,没吭声,像是被裴延说中了,“你若是和林琦和好了,给我打声招呼”。
“行啊。”这事确实是虞溱的功劳,裴延答应得很快。
最后还是打车回去的,雨一直不停,再等要等到天黑。两人冒雨上了出租车,虞溱把裴延送到学校,让司机开往小区。
雨天适合吃火锅,然后窝在卧室睡一觉。
虞溱拎着菜上了楼,吃过晚饭窝在床上。严殊在书桌前修订笔记,皮卡因为下雨不能出去,蔫蔫地趴在床脚。
可直到严殊和虞溱要睡了,裴延也没发过消息。虞溱闭上眼睛也睡不着,手里抓着手机不放。
严殊揽着他的腰,让他睡觉。虞溱回抱严殊,藏进严殊怀里装模作样。
直到半夜两点,手机嗡声震动。虞溱立刻点开消息。
裴延:“差点忘了通知你,我们和好了,谢谢你了。”
裴延:“以后有事找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虞溱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脸上肌肉控制不住,露出笑意。
“解决了?”
头顶传来严殊的声音,虞溱眼底一惊,“你没睡吗?还是我吵醒你了?”
“没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也不知在回答哪个问题。
“我去拿钥匙。”虞溱也不在意,兀自兴高采烈地下了床。
颈上的项圈解开,严殊捏着一寸牵引绳,竟有些舍不得。
“明天还有比赛,早点睡。”严殊亲了亲虞溱额头,抱着他安眠。
若不是严殊说,虞溱都快忘了,周三体育课,他们要和三班比赛。他连忙闭上眼睛,明天他们还要去学校上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