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妥协promise
自那以后奈徳就不再被锁在墙上,而是获得了勉强一丁点在地窖里活动的自由。
但仆人每次送吃的来之前都会先用连着链条的绞盘把奈徳紧紧拴回墙边,然后才把食物远远放在奈徳可以够到的长度边缘。他再缩回楼梯口反向转动绞盘,让奈徳可以走动。
这样简直像角斗场饲养一头凶恶但蠢笨的四脚龙的方式似的,奈徳不满地想着。
但这也怪不得仆人的小心谨慎,奈徳就算被魔法链条锁住也不可小觑,他一身蛮力,动作又十分迅速。
仆人有次给他送水的时候就不慎被他用链条套住了脖子差点被杀死。
好在神光之剑及时出现用魔法把奈徳扔到了墙上,撞得他浑身剧痛,眼冒金星。
于是那之后仆人就变得格外小心,再也不敢在奈徳可以四处蹒跚着的时候前来接近他,每次都务必要确保这个可怕的杀人犯被紧紧锁在墙上才敢走下楼梯。
奈徳在那次试图杀死仆人以后又被神光之剑惩罚了一顿,对方用看不见的影界魔爪掐住他的喉咙,在他快失去意识的时候又放开,在他大口贪婪吸取氧气的时候又掐住,满意地看着他为了那一口续命的空气挣扎得涕泪满面,并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奈徳终于因为缺氧昏厥过去。
“你即使杀了这个仆人,你也逃不掉的。”
神光之剑用一根冰晶尖刺扎在他肌肉发达的大腿上把他唤醒。奈徳因为被刺中神经,腿不自觉地一蹬一蹬地颤抖起来,活像个发条玩偶,或是被钉在解剖桌上的青蛙。
这令神光之剑觉得有趣极了。
他不断刺激着奈徳的身体,并说道,“这副魔法镣铐没有锁匙,解开的方法只有我用灵魂剑刃切断它——所以,别做无用功,我不在乎你给我的地窖添具尸体,可我保证你不会喜欢那样做以后带来的惩罚。”
奈徳昏昏沉沉地看着他不停转动着那根冰刺,身体不由自主地因反射神经作用而跳动着,伤口疼痛得麻痹,鲜血很快晕了出来染得他的衬衣衬裤上一片片的像开了血色的花朵。
神光之剑很喜欢用冰刺对付他,这种伤口很难好,他肩上之前叫冰箭扎出的口子一度开始溃烂,然后那个始作俑者还意外地因不想被腐烂的伤口打扰玩弄囚犯的兴致,而用魔法治愈了他。
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奈徳没想到这个好像只会用各种杀伤力惊人的法术到处轰炸的魔法贱种,竟连治愈魔法都可以运用得纯熟得当。
治愈,这个词和神光之剑实在太不匹配了。
但帝国人显然不这么想,那个仆人说神光之剑曾用魔法阻挡了一座城镇毁于火山岩浆,一个人毁了一整队库那利舰队,救出许多被俘虏的人民,他对帝国人来说就是救世主。
奈徳敢打赌那家伙做这些事都是为了积累zz资本成为圆环大魔导师,成为什么公爵,然后去动用更多人力物力去修复他的那个精灵球。
而不是说这个疯子真在乎什么帝国人的生命。
真该死。
他无法揭露这个家伙的真面目,动用极端的暴力也杀不死对方。
难道他真就要被锁在这里直到神光之剑修复成功法器,杀光所有人,让他成为一个可悲的见证者?
奈徳不愿意去想象这件事情的发生,可他意识到自己每空虚地度过一天,大魔导师的计划就离实现更近了一步。
但奈徳试遍了各种方法也解不开这个该死的链条,他圣殿骑士的力量一点都使不出来,这简直不可想象,一个法师反过来克制住了圣殿骑士的能力。
他甚至想把墙给拆下来,再挖松泥土逃走。但神光之剑给这个地窖下了个什么魔法禁咒,奈徳怀疑又是该死的影界魔法,他一想要破坏四周的墙体就会被一股力量弹出去击昏。
幸亏食物还算不错,几乎每顿都有肉,神光之剑一点都没有苛待他的囚犯。由于缺乏锻炼,奈徳在关押期间不仅没有饿瘦,甚至还长胖了一点点。
他现在觉得自己不是四脚龙,而是匹被关在厩里但从来不被骑出去的马了。
神光之剑已经有五天没有来过地窖了,若不是仆人还是尽责地来给他送吃的和打扫,奈徳都几乎要感觉他这个囚犯被遗忘了。
他不想承认,与其被关在这里百无聊赖地虚无度日,他真的宁可神光之剑来与他针锋相对一通。
这样就算每次都以他被按在地上或者墙上被看不见的影界之力揍得头晕眼花为结果,至少他也可以用语言或者行为激怒一下魔法贱种来表达他的抗拒和不满。
奈徳又自我嘲笑了一通这个想法——期盼他来?他不来最好,我就当做是在皇宫里做客,虽然这张塞满稻草的破床比最烂的旅馆都要烂。
可他还是闷到要发疯,而且他担心自己的伙伴们,那些家伙们穿过了一座不知道通往哪里的门,现在不知道是否安全?
他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尤其是玛查,她没事吗?
他相信布伦登和尸罗可以照顾好自己。
雅宾那个蠢货又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