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棠姿态放松地坐在高脚凳上,他面容沉静,白色的发丝被简单束至脑后,耳边垂落的几缕发丝被他随意别到耳侧,整个人处于几近闲适的状态。
在封闭的录音棚中,无声地铺开肉眼不可见的精神丝。
那精神丝如水般轻柔,又如海浪般不可推拒,将一切污秽纠结冲刷开。
白玫瑰的歌声如自然的低吟,让人在听到的那一刻便涤荡了心神,所有的烦躁与郁气都会不自觉地平静下来。
这就是景棠的能力。
他将温柔的精神力融入歌声,哪怕是录刻的音频也有一定的安抚效果。
美人蓝眸低垂,低缓悠扬的曲调自他的唇间吐露,似情人间低喃,又似神明回应信徒,亲近也疏远。
为了保证最好的疗愈效果,他的歌声从来没有任何其他乐器的辅助和伴奏,甚至少有歌词,只有舌与齿列相触,唇与唇轻合。
直到封闭的录音棚从内部被推开,外界的人们方才恍然回神,心中除了宁静还有几分怅然若失。
景棠接过助理递来的水润了润喉咙,抬手止住了周围人欲围上来的恭维话语。
“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先回去了,各位先忙。”
其他人连连应和。
这时,便有一道声音自门口响起:“景先生怎么这么急着走。”
景棠眉眼间滑过明显的不耐,抬眸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手中捧着白玫瑰花束,脸上挂着故作温柔的笑意,却只让人感觉到了皮笑肉不笑的虚伪。
手中的白玫瑰娇艳欲滴,若非是在讨厌的人手中,景棠当是挺愿意欣赏的。
景棠压着心头的烦躁:“陛下安,我还有事,先不做陪。”
有礼仪,但不多。
说罢景棠便想离开。
罗威尔往左迈了一步拦住他的去路,摆出深情模样,想将手中的白玫瑰递到景棠的手中:“我与景先生也算是老同学,这么些年不见反而生疏了,不如找个地方聊聊天,也说一说……厉元帅的近况。”
他的尾音压的有些低,带了点不明显的威胁意思。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压抑起来,在场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人赶发出声响。
良久,景棠低低嗤笑了一声:“还是不了,我实在是忙,和爱人总是聚少离多,现在难得相处。”
美人哪怕是脸上挂着明显的冷意那也是个美人,不管做出什么样的神色都时刻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此刻也是如此。
罗威尔的眼眸中染上痴迷和贪婪,手中的花束更靠近了景棠几分,带着压迫感。
景棠往后退开一步,以手抵住了想送进他怀中的花束。
“白玫瑰,我只喜欢家里亲手种的,至于这种送上门的……”景棠冷淡地扯了扯嘴角,视线往下一垂,银白的眼睫根根分明,“麻烦,也不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