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青和楼鹤重并不是开一辆车回章家,因此在回去的路上两人分别驱车。
心里止不住的烦躁,各种事情搅合在一起,回到两个人的小家之后,章青难以再打起精神缓和与楼鹤重的紧张关系,直接钻回了屋打游戏。
晚上章青洗完澡出来,看见楼鹤重居然正把衣服放回主卧的衣柜里,他一愣,明白这是有台阶下的意思。
“学长!”章青故作轻松地叫了句,快步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了楼鹤重的腰,脸在他背上蹭了两下。
“先松开,我收拾东西。”楼鹤重放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淡声道。
“让我抱一会儿嘛,想你了。特别特别特别想你。你不理我我都要难受死了。”章青丝毫不像作伪般地说。
楼鹤重扶着衣柜门,习惯性地判断章青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然而在这样一个人口中,分辨真话假话是没什么意义的。章青是真的想他吗?即便是真的,也不妨碍他同时在想别人。
他动了动身体,要回客房再拿一趟东西,章青就像个小尾巴在身后一直跟着他献殷勤。这人的头发根本就没干,抹了他一身不说,还弄得走廊地板上滴滴答答的都是水,偏偏自己还毫无所觉。
到最后,楼鹤重忍无可忍,把章青按着坐在床边上,去拿了吹风机过来。
章青乖乖地坐着,被楼鹤重用手拨弄着湿发,吹风机制造出来的温风柔柔地吹过头发的缝隙,指尖的摩擦带来种轻微触电般的感觉。面前的男人很专注地垂着眼给他吹头发,挺直的鼻梁和端正的下颌都十分清晰,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却温柔到了极致。
他忍不住一直盯着对方看。
被这样的一个人完全标记,好像也没什么……毕竟他们都已经结婚了。
他不自觉地呼吸急促起来,紧张地抿起嘴唇,眼睫毛也胡乱扑闪着,直到把这个念头完全掐灭,那种莫名极度绷紧的感觉才逐渐消失,为了掩饰突如其来的失态,他抬起了手臂,死死地揽住楼鹤重的腰,鸵鸟般把脸埋在了他的腹肌上。
章青某些时候,跟一个任性又爱依赖人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他也确实有种孩子般的残忍。楼鹤重没有再计较他的湿头发,也没说话,只是继续以这个姿势慢慢地摆动着吹风机。
他抬头,看到对面的窗玻璃上有他们的倒影。
章青比他整整小了一圈,固执地埋在他怀里。而他呢,在窗外的一片黑上,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房间里只有吹风机制造出来的噪音,他和窗户里的自己对视了会儿,那笑意始终都没有下去。
他伸手,安抚似的摸了摸章青细瘦的脊背,这种时候,他才不得不承认:原来与章青和好是很愉悦的一件事,愉悦到他甚至不愿意再去想章青下一次出轨会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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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青抽空去医院做了有关发情期各项指数的检查。医生说他的内分泌有些紊乱,应该是长期服用抑制类药物造成的。发情期预计会在八月中旬到来,但不排除提前或延后的可能性。
他习惯于一个人过发情期。感谢现代医学,Omgea抑制剂能够很好地解决发情期的问题,一针不够就两针,而对于像章青这样一个二十五岁,生理和身体正值完全发育成熟的Omega来说,独自度过发情期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上一个发情期间,章青足足打了四针抑制剂,难受了三天,身体的发情症状才完全消失。
章青还没有想好怎么告诉楼鹤重,他并不打算让对方陪自己度过发情期这件事。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搁置了一整个星期,时间很快来到了八月份。
他的身体明显开始发生变化,皮肤更加敏感,食欲和性欲增加,极其容易感到疲惫……这些都说明他的发情期在逐渐逼近。为了不让楼鹤重发现端倪,章青每天都偷偷地在公司吃临时抑制药物,防止自己的信息素浓度突然飙高。
一日比一日愈发躁动不安,他在休息室睡午觉时空调已经调得很低,还是热得浑身是汗,仿佛被困在了什么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好像有人在用手抚摸他的腰,掌心皮肤摩擦留下火热的触感,快要把他给烧融化了。Alpha的信息素近在咫尺,随着对方的动作悄悄地裹遍了他全身,刺激着他本就在发情边缘的腺体。
是……谁……?
他满面潮红,半梦半醒间叫了句:“学长—”
“是我。”
听见这个声音,章青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腾地清醒,撑着床垫坐起来。
躺在他身边的人赫然是宋遇之。自从上次被楼鹤重临时标记以后,章青很少再和他联系,那股子新鲜劲儿差不多淡了,这段关系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脑袋还有些昏沉,章青拢了拢自己的衣领,穿鞋下床,走到桌子旁倒了杯凉水,故作生分地说:“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