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和文丑的第一次是文丑主动的,那天晚上下着雨,两人一路逃至山野深处一家破庙里,彼时离文丑弑父将将过了几天,颜良带着他一路奔逃,兄弟俩一路上出奇的沉默,颜良不知该说什么,而文丑是无话可说,他觉得无从说起,也不打算说。这其中太多肮脏的秘密,他不想让颜良知道。
路上颜良杀了几个流寇,自己也负了伤。行至庙中,兄弟俩生了火,文丑扯下自己的衣服替他包扎,颜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终究还是没拒绝。窗外雨声疏疏落落,窗内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两个人挨得太近,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颜良垂下眼,大约是方才跑得太急,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极快。
文丑听出来了,他听到颜良此刻心如鼓擂,听到他紊乱的呼吸声,还听到他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于是他笑了笑,贴过去喊,兄长。
颜良不应,他沉默着推了推文丑,姿态抗拒,手上却并没用力。文丑捂着脖子上的伤口,笑着喘息道:“兄长,好疼,你抱抱我。”
颜良听他说起这话,心头百味陈杂,他虽然没有去抱文丑,但也没再上手推他。许是习惯使然,夜间寒凉,他仍是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给了文丑。文丑裹着那披风笑了笑,他搂住兄长的脖子,声音低而柔媚,随着温热的吐息灌进颜良的耳中。邪恶危险的毒蛇在使劲浑身解数引诱他的猎物。他说,兄长,你爱我。
见颜良要否认,他又柔柔地道:“兄长明明看到了我所做的一切,可还是放过了我。你保护我,带着我逃命,你敢说你不爱我吗?颜良。”
颜良沉默着别开头,他是个正直坦荡的人,磊落的性格不允许他说谎。
文丑笑了。接下来的事发生得顺理成章,他们在破败的寺庙里野合,和着淅淅沥沥的冷雨,文丑叫得嗓子沙哑。背德逆伦这种事对于颜良而言或许难以接受,两人交媾时,他不止一次地想起了倒在血泊中的父亲和对他寄予厚望的母亲,理智和情感的双重拉扯让他难以沉溺于此刻的快感。文丑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修长的脖颈上,在颜良给予的快感之下,他断断续续地说:“兄长……掐这里。”
此刻的颜良听话极了,他缓缓收紧了手掌,氧气被逐渐剥夺的痛苦在此刻转化成了一种难言的快感,文丑的脸逐渐涨红,窒息的快感让他一泻千里。颜良仍未松手,平时那只给过他无数温暖的宽厚手掌此时铁钳一般钳在他脖子上。在某一刻,文丑甚至想,若是一切就此结束,那也不错。
回过神来,文丑仍在那间破庙里,颜良耳根泛红地躺在地上,文丑张着腿骑在他身上一上一下地起伏,口中不住低喘。
二人交合的间隙,文丑抬起头来,看到庙中泥塑的菩萨无喜无悲,宝相庄严,下垂的眼俯视着世间的一切,仿佛将颜良文丑在寺庙里所做的淫尽数收入眼中,又仿佛众生皆不在她的眼里。
文丑最在乎的兄长就在他身下,在他的有意控制之下,颜良的那根东西一下狠似一下地撞击着他的腿心,纱布之下,他的伤口又洇出了血,雪白的布条被染出了一丝淡红。文丑的长发散乱地铺在背上,他冲着神台上端坐的菩萨缓缓地笑了。
他想,亲兄弟又如何,背德乱伦又如何。世俗规矩纵有千万,却抢不走他。
他终归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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