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凡安脸色确实是不太好看,他现在对着段忌尘,那真是给不出好气儿来。
“两坛酒原封不动还你了。”邵凡安往门旁努了下下巴,神色冷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
“我……”段忌尘嘴唇抖了抖,跟着往酒坛子上看了看,“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你没暗地里跟踪人?还是你没偷拿别人东西?”邵凡安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了,“段忌尘,有些话两年前我就说过了,‘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你是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吗?”
原先吧,邵凡安多少还顾虑着彼此的颜面,有些话没说得那么难听,可段忌尘自己做的这一件件破烂事儿——又是在他这牵扯不清,又是在屋子里私会情人,就没一件是要脸的。他自个儿都不要脸了,邵凡安心说自己也没必要给他留啥面儿了:“段忌尘,我不管你心里在盘算什么,把你那些龌龊的心思都收一收,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脏了我的眼!”说完他就抬腿儿要走。
段忌尘连着挨了他两通训斥,面上还拼命紧紧绷着,表情勉强算是沉稳冷静,可一开口就漏了馅儿:“邵凡安,你别、别走。”他也顾不上别的了,迈出两步,一下子拦住了邵凡安的去路,抬起手来想抓人手腕,抬起来又放下了,眼睛也不敢直着看人,只知道往地上落,说话声音也低低的,“我……又惹你不高兴了,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都会改。”
邵凡安一听他说这话,顿时更来气了。
好家伙,段忌尘这口气,怕是至今都还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
要说两年前,段忌尘尚且年少,任性自我,行事全凭自己心意,虽说有些地方被养歪了,可在大是大非上还是靠得住的,结果过了两年,模样是成熟了不少,但这品行怎么还越长越歪了,这两年是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就段忌尘弄出来的这点儿烂糟糟的风流事儿,邵凡安不想管,可又偏偏让他隔着扇窗户撞着个现行。别人偷吃还知道擦个嘴呢,段忌尘真就满嘴油就敢开门出来乱晃。邵凡安处境尴尬,现在是管人家家里的闲事儿也不对,不管他心里也不怎么痛快。他在这儿憋了一肚子的火儿忍不住想冲段忌尘破口大骂,可气上头了反而有些发哑火儿。他噎了半天,最后只是气到无语地说了一句:“你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缺德事儿,你自己不知道?你有本事干,你倒是有本事捂好了别让我看见啊!”
就说这话时,门后还传来了几声零零碎碎的小动静,段忌尘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了个干净,白着一张脸,面色有些难堪,可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这么做,可我……我忍不住。”
邵凡安一脑门的青筋都快蹦出来了。
还忍不住?!这是好意思拿出来说的吗??
再者说管他什么事啊?!
“段忌尘,你玩儿挺花哨啊。”邵凡安捋了两把袖子,都快给气笑了,“欸我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能耐呢?你做这种荒唐事儿……你考虑过总有一天是会被人发现的吗??你考虑过贺——”
段忌尘忽然抬起眼来,眼角些许泛红:“我不怕被人看到,我从来都没想藏着。”
邵凡安一时惊到说不出话。
“邵凡安,我一直想问你这一句话。”段忌尘往前上了一步,睫毛颤了颤,呼吸变得急促,可还是直勾勾地望进邵凡安的眼睛里,“这两年里,你有没有想起过我……哪怕一次?”他一字一字的,说话的语速很慢,神情特别认真,“我很想你,我每一天都很想见到你。”
他说话时,屋里一直伴随着细微的响动声。
那扇被他虚掩上的门,最终还是从里侧被扒拉开一道缝隙,一颗脑袋从门里悄悄探出来,一双眼睛往屋外打量着,眉眼间满是好奇。
那是一张和邵凡安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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