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忌尘在桌对面静静看着他,呼吸都放轻了。
“我想过。你刚被玄清前辈带走时,我想过你会不会受罚。后来青霄山上干打雷不下雨的那一天,我也想过外头是不是你来过。每回明辰明珠吵着要吃糖球了,我也会记起你。”邵凡安握着茶杯在手里转了转,慢慢地道,“除此之外,便不多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邵凡安临别时把话说得那么决绝,可要说真放下了吧,也没完全放下去,两年里偶尔还是会想起来,两年后再相见,要说内心毫无波动,那也纯粹是句瞎扯淡。
确实想过,但不多。
主要他是真的没有那个闲工夫。
最初那半年,他在山上时天天起早贪黑的练功,雷打不动,可身体就像个漏眼筛子,多少修为都存不住。他急啊,他能不急吗,可又不能表现出来,他师父天天比他更急,四处跑着去给他找药,他师弟想替他下山挣银两养家。他那时身上就只有一两成的功力,什么也做不了,每天乐呵呵的其实只是不想让师门天天替自己担心罢了。
他也不是天生就洒脱,得不到的东西太多了,总得懂得取舍。他就两只手,能留住的东西本就有限,受伤以后修为大减,他两手就剩一只了,攥不住的他只能撒手,剩下那一只,他总得死死护住最重要的那部分。
段忌尘却和他不一样。段忌尘是背着聚宝盆出生的,天赋、样貌、家世,样样都好,得到手的不显眼,得不到的反而心心念念。
越骄傲的人可能越没法轻易放下,两年过后,段忌尘还没从过去走出来,可他却确实已经翻了好几篇儿了,心境也早就不是当年的心境了。
邵凡安撩下茶杯,张嘴想说放下,忽然间又想起之前骗段忌尘说没动过心,这既没动心又何来放下之说。他斟酌了一下,开口时便换了个词儿:“段忌尘,之前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过去了就都过去了,你也就不必……抓着不放了,你我……”
他话没说完呢,段忌尘垂着眼,道:“好。”
“……之间,便就……”邵凡安一顿,“呃?”
“嗯,我知道了。”段忌尘抬眼看向他,“过去种种,皆成往事。”
邵凡安没想到他会释怀得如此之快,愣了一下才道:“啊?啊,是这个意思。”
段忌尘微微正色道:“那你现在有心上人吗?”
邵凡安一下都没跟上他思路,有点儿犯懵地道:“什么心上人?”
段忌尘正襟危坐,又应道:“好。”
啊??
邵凡安听得直皱眉,当时觉着这对话似乎哪里有点不太对味儿,可一时半刻的还没琢磨出来呢,屋里头忽然传来丁棱当啷一阵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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