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洗掉手指间残存的腥味,仿佛手指洗干净了,就代表今天的难堪不存在了,他和陆云起还是一对普通的夫夫,只是两个人不相爱罢了。
洛青芜洗着洗着,卫生间的门忽然被人用力拉开,他茫然地抬头,陆云起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的镜子里。
陆云起看到洛青芜殷红的眼角时一愣,但他很快举起手里紧攥的红色毛巾,厉声质问,“谁准你动我东西的?”
洛青芜的手指依然在水龙头下放着,冰冷的氛围让他的神经有些麻木。
“结婚的时候买的,我看你一直没换,就帮你把旧的扔了,我们不是结婚了吗,我帮你收拾东西是应该的。”洛青芜讨好地笑笑,以为这次也能蒙混过关。
可惜这次陆云起没有像往常一样对洛青芜置之不理,而是冷笑道,“洛青芜,你觉得换掉我办公室的东西,就能逼我回来住?”
“……不是的。”洛青芜抬头,想解释,又被陆云起的声音怼了回去。
“别做梦了,我和你不可能。”
可是我想试试,万一我们可以……万一我能帮你忘掉他,万一你能接受我。
洛青芜没有把话说出口,他不想现在的气氛让自己更加难堪下去,于是别过脸,耸耸肩,语气不屑,“被你发现了,真是无聊……我不会再随便动你东西了,放心。”
陆云起盯着洛青芜故意挑衅的神情,咬牙说:“最好是这样。”
说完,他扬手将颜色艳俗的毛巾扔进了垃圾桶里,转身离开了浴室。
门没关,陆云起离开后,洛青芜强撑的背脊顷刻间垮塌下来,他目光空洞地转过头,怔怔地望着空荡的房间,最终沉沉地叹了口气。
在卧室看书看到九点半,洛青芜算算时间,正好睡够八小时,早起给陆云起做早饭。
他合上书,放书时随手关了台灯。
宽敞的主卧里因为黑暗更加寂静,洛青芜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在十点整时,偷偷裹紧被子靠近了最右侧的墙壁。
主卧旁边是书房,书房的床和主卧的床只隔了一面墙,洛青芜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把这面墙做得薄了一些,能听得到旁边房间的声音。
今晚也不例外,陆云起在十点的时候上了床。
洛青芜想,自己的丈夫真是个自律的人。他不由自主地向墙壁靠紧,整个人几乎要贴上去。
好像这样做,就能博取对方的一丁点温暖。
可悲的是没人告诉洛青芜今天是周三——周三是陆云起和孟梵夜谈的日子,五年来,一向如此。
洛青芜咬牙听完了两人夜谈的全部内容,等身旁渐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洛青芜还听到孟梵在手机里扯着嗓子问陆云起怎么不说话了。
洛青芜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丈夫和他的白月光聊天聊到了午夜,聊到睡着。
孟梵在研究室里被外国人排挤,陆云起担忧的询问情况,甚至想办法逗他笑。
洛青芜此时才感觉到可悲——陆云起分明看到了自己手上被血浸透的创可贴,却连一句安慰都不屑于和自己讲。
不过还好,他今天回来住了,也算是小小的进步。
洛青芜苦中作乐,松开几乎被自己攥破的被子,整个人藏进了被子里面。
他怕黑,但他从不让人知道这件事,就像他爱陆云起,却从不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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