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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刚下过雨，街道湿漉漉的，很多低洼的地方积了黑黝黝的一滩水，月亮朦朦胧胧的，红绿的霓虹灯闪着，是破败又糜烂的街区，缓缓的散发出一股旖旎的潮味。
陈柏豪站在对面的街角，轻轻的靠着电线杆，垂着眼抽一根烟，雪白的烟雾缭绕，让他的脸显得有些暧昧的朦胧。
周然认得出来那是陈柏豪在他提名金马男主的那部电影里的扮相，一个落魄的风流的艺术家。
他留了蓬松的黑发，微卷的发尾垂到肩膀，穿一件松垮的花花绿绿的衬衫，不像现实里衬衫扣子总扣到最上，他只扣了几个扣子，露出白皙却结实的胸口，带一条很细的金链子。很英俊。
虽然已经看过原文，但是粉丝把落魄艺术家写成鸭的设定还是很好笑，不仅是和角色有出入，和本人更有出入，陈柏豪去做鸭这件事，周然想都不敢想。
可是现在看来，却也不是特别的违和。可能这就是一个好的演员吧，周然觉得电影里的那个艺术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那种强烈的荷尔蒙和性张力扑面而来，他恍惚间觉得陈柏豪做鸭也不是不行。
陈柏豪漆黑的眼透过层叠的白雾盯着他，烟尾的红点若隐若现，周然的心突然一颤，他小跑过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陈柏豪掐着烟身，然后轻轻的往他脸上吐了一口烟，声音很冷，“需要特殊服务吗？”
周然脸一红，轻轻推了他一把，陈柏豪笑了，伸手去抱他，“是你的话，我可以不要钱。”说完陈柏豪低下头和他接了个吻。
周然水润的眼睛盯着他，现在的陈柏豪和刚刚朝他脸上吐烟的陈柏豪差别很大，他忍不住问，“你刚刚是在演戏吗？”
周然在演戏上没有天赋，而陈柏豪拿了金马提名，他虽然也看过那部电影，但因为当时个人的偏见所以并没有觉得陈柏豪多会演戏，也因为周然自身演技的局限，他进的剧组都是一些捞快钱的粗陋的偶像剧，他的演技在其中甚至还可以说是数一数二，所以更不服气陈柏豪。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意识到陈柏豪的演技非常好。他忍不住有点佩服和倾慕。毕竟慕强是人类的本性，尤其是在自己薄弱的领域。
“是啊。”陈柏豪又亲他，把烟扔在地上踩熄了，牵着周然的手往巷子里走。
“你好厉害。”
陈柏豪看见周然晶亮亮的眼睛，笑着，指腹蹭了蹭他的手心，“想学吗？”
“想！”周然的眼睛更亮了，像是看见肉骨头的小奶狗，如果他屁股后面有尾巴，现在肯定摇起来了，不过很快就耷拉下来，他有点低落的说，“…可是我没有天赋。”
“有的，你演白雪的时候很有灵气。”
那是他们还在团内的时候演的一部lgbt短片，周然演的白雪是个漂亮的性别认知障碍者，有异装癖，他演的很好，很灵，当时陈柏豪就觉得周然是有天分的。
不过灵气这种东西很妙，它不完全等同于天分，他需要打磨，不过后来他完全走错了路，只沉在粗制滥造的偶像剧，也就形成了模板化程式化的一套演绎方式。这是很能抹杀演员自我创造力的一套模式。
“想学就学。我前段时间接了个本子，有个角色正好没人，你来试试。”
“吴导要求很高，我进不去的。”
“没事，有我。”
“…你是不是内定我的意思？”
“是。别担心，我是资方，可以做主的。”
说话间陈柏豪已经停下了，开了门带着周然进去，是他电影里的住处，狭窄的昏暗的小房子，墙壁上生长着茂密的爬山虎，开门进去有一盆玫瑰，长的很红很艳，非常炙热的燃烧着绽放。
陈柏豪折了一支玫瑰递给他，“拿着。”
“什么意思？”周然明知故问。
“喜欢你的意思。”
周然笑着接过了花，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你怎么就刚开始像站街的，现在都一点不像了，不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