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处茶馆中。
“堂堂一国太子,竟如此自甘堕落,不顾朝政,整日呆在东宫与脔宠厮混,简直荒唐!”一文人说到此处,痛心疾首道:“陛下也不曾劝诫太子,难道真要让我大昭落入此等昏君之手?”
“梁兄所言甚是!”另一位学子也痛心地点了点头,赞同道:“古有褒姒妲己,依我看如今那脔宠更甚于她二人!简直是祸国殃民的祸水……”
茶楼包厢内,有两名男子静坐,将众学子的话尽数收进耳中,一名男子身着白衣,眉目如画,一举一动间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他此时柳眉微蹙,看向脸色阴沉的那人,状似关心地叹了口气,道:“贺大人,你也听见了,皇兄如今对那脔宠过于痴迷,对太子清誉有损,你去劝劝他,就当是本殿求你了,令皇兄不要再将心思尽数放在他身上了,可好?”
贺桓之打量了一眼忧心忡忡的沈川溶,见他眼里眸光闪动,似是真的在为太子担心,心下一阵厌烦,皱眉道:“他若清誉有损,不是让殿下坐收渔翁之利?臣若是殿下,怕是心中喜不自胜。”
“……本殿知道,本殿样样都比不上皇兄,”沈川溶眼里微光浮动,神情微微一黯,叹道:“皇兄样样师从天下名家,样样都学有所成,又岂是自小拜入抱朴山的本殿能比得上的,如今他只不过是一时糊涂,只是一块白璧微瑕,沾上了一块污渍而已。”
“殿下明白就好。”贺桓之冷冷道。
见贺桓之虽然仍旧神情冷淡,但显然是同意自己所说的污渍一说,沈川溶眼波微微一动,看向贺桓之道:“贺大人想不想为皇兄除去这块污渍?除了他皇兄就仍旧是清风霁月知礼守矩的太子殿下,无人敢再这般议论他。”
在贺桓之心里,沈崇一直是聪颖灵动,温泽如玉的君子,从未做过什么错事,直到遇见那脔宠。他为了那脔宠顶撞君上、惘顾君恩,全无一国太子的风范,都是那脔宠的错,都是那脔宠在一旁挑唆,沈崇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若有可能,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那脔宠。
只是与沈川溶行事,无异于与虎谋皮,他怎知沈川溶不会怀有异心?
沈川溶见贺桓之犹豫不觉模样,微微勾唇一笑,眼里一片势在必得之色,自怀中拿出了一道密诏,薄唇微勾,站起身来对贺桓之道:“贺卿接旨——”
贺桓之脸色微微一变,看了沈川溶一眼,跪下来来听他念着密诏。
沈川溶看着贺桓之跪在自己,凝神听诏的模样,唇角的笑意越扩越大,最后终于抑制不住,双眼发亮,勾唇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想起同皇帝说出自己心中想法时,皇帝同样也是这么一幅沈崇毫无过错,过错都在他人身上的模样,竟然不曾觉得他的想法有丝毫不对。
“只要除了那脔宠,崇儿定会变成进退有度,知礼守矩的模样,此事便全权交由你处理,务必要让崇儿彻底心死——”皇帝说到这里,凤眸微眯,看向沈川溶道:“只是若强行自崇儿身边夺了他,他只怕是会恨上朕,反而适得其反……”他已经试过从沈崇身边带走那脔宠,沈崇根本不可能放开那脔宠,反而因为久别重逢,对他愈缠愈紧。
“父皇放心,”沈川溶唇边勾起一抹浅笑,缓缓道:“皇兄对他不过是一时意乱情迷罢了,不曾到生死相许的地步,他对皇兄来说不过附骨之疽,拔去时虽一时剧痛,但可换长久安宁,皇兄不会怨怼父皇的。”
他前世就知道情蛊的存在。
顾寒栖以为自己很爱沈崇么?不过情蛊作祟罢了,情蛊里的雄蛊令他不由自主地亲近雌蛊,那待他将雄蛊除去,顾寒栖对沈崇的爱意还剩下几何呢?
沈崇以为,顾寒栖当真会喜欢上将他囚禁了大半生,毁了他一辈子的凶手么?
真可怜啊,他有时候真希望沈崇明白,前世今生,从始至终喜欢沈崇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其余人对沈崇的爱意如流水,终有流逝殆尽的一日,而他对沈崇的爱绵绵不绝,永无尽时。
沈崇终有一日会重新投入他怀抱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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