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顾寒栖的身子一颤,濡湿的眼紧紧盯着沈崇,伸手抓住了沈崇的衣襟,眼里满是惶然。
沈崇猛地抬起头,脸色阴沉地抬头看向坐在上首与他冷冷对视的皇帝,眼里阴晴不定地思虑了半晌,才敛眉将怀里的顾寒栖放在了地上,又垂首将它用锦被紧紧捂住,才默不作声地跪回了原处。
当真是爱之敬之,寻常夫妻也莫不如是。
皇帝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沈崇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凤眼微眯,重又躺回了椅背上,道:“崇儿,你当真是对他好极了,不知你日后的妻子能不能比得上他十之一二?”
说完,与顾妃对视了一眼,看向满脸紧张之色的沈崇,摇头笑了笑,像是突然来了兴致,紧紧地盯着神情冰冷的沈崇,突兀地出声问询道:“不若父皇将他赐给你做男妻,如何?”
“不可!”
他话音刚落,沈崇就下意识地看向跪在一边的顾寒栖,见顾寒栖满脸期待地看了过来,他又似烫着了一般收回视线,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皇帝道:“狗儿怎可当此大用?它……”
见沈崇拒绝,顾寒栖眼里肉眼可见地微微黯了黯,但仍旧紧紧帖着沈崇,满眼畏惧地看向了皇帝。
皇帝见顾寒栖恨不能将整个人都紧紧贴在沈崇身上的模样,心里的不耐渐多,冷冷地看了一眼沈崇,不等他说完,便张口打断了他:“朕是皇帝,朕要将它赐给你,它便就是你的。”说完,不等他说话,皇帝便满脸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扫了一眼浑身颤抖,惶惶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顾寒栖,抬手就想令宫人将顾寒栖给拖下去。
“父皇!”沈崇一把抓住顾寒栖的手,抬眼看向皇帝,启唇想要说什么,眼神却微微一转,瞥见一旁顾妃担忧的神色,暗暗咬了咬舌尖,勉强冷静了下来,强压住心中的急迫,道:“狗儿它受了热,若不能好生照顾,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
“他是朕亲封的太子妃,朕倒要看看谁敢欺辱他?”皇帝冷笑着打断了他说的话,神情转瞬又阴沉下来,冷冷地看着沈崇紧紧抓住顾寒栖的手,道:“放手!”
“滚开!”沈崇紧紧抓住顾寒栖颤抖的身子,挥开趣上来的宫人,眼里少见地生出了一点慌乱,手紧紧地抓住顾寒栖的手,心里不知为何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只能扭头看向皇帝,翻来覆去地喃喃那一句话:“狗儿受了热,将它一人关在一处会死的父皇……”
“主人,”顾寒栖抬起视线,见着皇帝阴沉的脸色,又看见沈崇神色哀恸,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忙低头看向他,拙劣地摇了摇头,安慰道:“没事的主人,狗儿已经好了,让狗儿去吧……”
话未说完,就被沈崇脸上骤然变得可怖至极的神情吓得微微一愣,正好避开沈崇伸过来的手,身子往后一落,重重地跌入宫人的怀里。
沈崇跟疯了似的,不管不顾地就要将顾寒栖从宫人的怀里扯出来,却只见顾寒栖颤巍巍地摇了摇头,眼里含着泪,小心翼翼地看着双眼通红的沈崇,小声地说道:“主人,狗儿没事,让狗儿走。”
说完,就只觉沈崇握住它的力道微微一紧,双眼通红地看着它,启唇似又要说什么,却似倏地惊醒一般,抬手飞快地擦了擦脸,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它。
“狗儿会回来的,”顾寒栖盯着他脸上的泪痕,凑近他的脸,伸出舌尖舔了舔沈崇脸上带着涩意的水痕,哄道:“莫再为狗儿流泪了,主人。”
“不行,”沈崇深深地看了它一眼,眼里满是执着,伸手将它重重一拉,抱入怀中,抬头看向了顾妃,身子微微颤了颤,再一次重复道:“母妃,狗儿它发了热,不能让它一人呆着……”他一双眼里已经没了泪水,只是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顾妃,神情里满是惶然:“母妃……”
他唤了几声,顾妃再也忍不住了,一口应下,紧紧地抱住了浑身颤抖的沈崇,抚了抚沈崇的头,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紧紧抱着顾寒栖的沈崇,安抚道:“别怕,带着你的狗儿回家去罢。”
沈崇微微一颤,随即从地上爬起,飞快地将顾寒栖抱在怀里,朝殿外走了过去。
顾妃说完,抬头看向见沈崇动作,神情僵硬的皇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与皇帝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无奈。
“怨朕,”待看见沈崇走远了,皇帝才轻叹一声,眼里的戏谑之色消失得无影无踪,揉了揉额头,语气里满是疲惫,对顾妃说道:“没想到崇儿竟对那狗儿如此上心,罢了,朕与溶儿说一声,叫他莫再将药给它喂下去了,莫让崇儿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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