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家主特别喜欢收藏优秀画作，这次的晚宴邀请了几个业内有名的画家，其中屈数就在受邀之列。
按理说屈数并不是会参加这种晚宴的性格，他向来都很低调，甚至有些孤僻。但一个月前他突然接受采访，自曝出柜后，行事作风与以往差距越来越大。
他会参加行业的活动、商界大佬的酒会，他也会亲自出面谈商业合作，这样的颜值和才华自然吸引了许多同性恋的关注，据说工作室收到的表白情书都快堆成山了。
许以期和许定程到江家酒店的时候，距离晚宴开场还有半小时。
今天许以期穿了黑西装和白衬衫，西装衣领上别着金色的羽毛形状胸针，袖口处缀着方形金扣，脸上配一副银框眼镜，看起来斯文帅气。
许定程则是一套黑色缎面西装，低调又稳重。
许以期几乎是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屈数。
屈数和一个男人并排坐在一起，男人在和他说着什么，屈数安静听着。
男人看到许定程，眼睛一亮，站起来对着他们挥手：“定程！这边！”，许定程就带着许以期过去了。
男人姓温，人称温老板，是许定程在国外认识的朋友，家里人脉很广，经常帮身边的朋友互相介绍生意，还会低价收入绝版珍藏再转手卖出，久而久之积攒了丰厚的家底。
三人打完招呼，温老板说：“你上回不是说想见见屈数吗？择日不如撞日。”他回头拍了拍屈数的肩，“小屈，给你介绍个人，这位是许定程，我的好朋友，他很欣赏你的画。”
屈数本来就长得冷，虽然参加这种聚会，还是保持着那股疏离感，他对着许定程点点头：“许总好。”
许定程笑了笑：“屈先生，久仰大名。其实我对你的作品了解不多，我家小期倒是真喜欢，买了你好几幅画。”许定程转头看向许以期。
许以期从过来之后眼睛就一直没离开屈数，他在此之前观察了屈数近一年的时间，虽然他依然扎着马尾，戴一副金边眼镜，但就如外界传言一样，屈数现在整个人的气场发生了改变，好像多了几分肆意和张扬。
他定了定神，没敢表露出什么，笑得坦然而真诚：“你好，我是许以期。”
屈数原本只是随意一瞥走个过场，却在看到许以期的笑容后盯着他的嘴巴看了几秒，又把视线移到他的整个脸部仔细看了看，才开口：“我见过你。”
许以期继续笑：“是吗？”
“你买了《梦镜》。”
许以期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件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屈先生对自己画作的归宿，记得很清楚啊。”许定程开口，“小期，什么时候带我欣赏一下你收藏的作品？”
许以期感到头疼，他是万万不想带许定程欣赏的，他觊觎屈数，想要得到他，才会不计成本地投入，但这些事情他都只想烂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永不见天日才好。
眼下他只好回答：“大伯想看当然……随时。”
“老许！你在这儿呢！”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从旁边走过来亲热地和许定程打招呼，看见许以期，笑意更浓，“以期也在啊，你最近那个温泉度假村的项目弄得不错，什么时候带我们去见识一下？”
这是许家的世交——梁总，年纪比许定程大一点，算是看着许以期长大的，两家关系不错，经常一起聚餐。
“梁伯伯好，你什么时候想去跟我说一声就行，我来安排。”
“瞧瞧，老许，你家的孩子真是省心。哪像我家那个……哎不提了，走走走，带你去见见老朋友。”梁总边说话边搭着许定程的肩走了。
许定程一走，温老板也去找其他好友聊天了，一时间沙发这里只剩了许以期和屈数两个人。
许以期并不太想跟屈数近距离待在一个空间里，于是道：“那我也……”
“许先生。”屈数开口，“方便聊聊吗。”
他的人设是屈数的“粉丝”，这时候拒绝就太不正常了，许以期只好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许先生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你见到我好像并不高兴？”屈数说话间，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许以期。
许以期避开他的视线：“我曾经邀请过你一起吃饭，你拒绝了。”
屈数略一思索，问道：“是《落幕》的时候吗？”
《落幕》是许以期买的屈数第一幅画，确实也是在这幅画之后他约屈数吃饭被拒绝。许以期点点头，屈数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许以期从路过的服务生托盘里拿了杯起泡酒，喝的时候手上倒的幅度大了些，酒液沾到嘴唇边，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没注意到屈数眼里一闪而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