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还是被卖来了这里。
毫无牵挂的人自然也毫无畏惧。在这里度过的第一个晚上，江随就试过了去死。但是显然爱丽丝的老板不愿意就这样让他解脱。
毕竟是花了两万块钱买来的人，他死之前，至少得赚够这个数。
江随脱下身上薄薄的一层布料，胳膊上的淤青已经快消散了，但刀伤还没好。
“小哑巴。”
另一个beta走过来撞了撞江随的身体。后肩上的伤口一痛，江随下意识皱了皱眉，望向了声音来源。
“你穿哪件？”beta拉过一排衣服，朝江随努了努嘴。“别说我没照顾你，今天让你先挑。”
“这件白的怎么样？”beta说着拿起了一个衣架，上面挂着一件白色的蕾丝纱裙。
beta拿着裙子往江随身上比了比：“还挺适合你的，试试？”
江随看着那条洁白的纱裙，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周五——爱丽丝有特殊表演的日子——当然，不是来看他们的。
只是沾了地下五层那十几位alpha和omega的光，上面四层今天也有新衣服穿。
江随接过那条纱裙，还没套到身上，就突然被人一拳贯到了地上。
alpha看着倒在地上的江随，抬脚踩在了他身上。
江随头向后仰着，嘴角破了一块，鼻子开始往外冒血。
“小哑巴。”alpha抢过那条纱裙，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一个beta，打扮漂亮了有什么用？早晚是去一层的命，这裙子借我穿下怎么样？”
江随撑起上半身，擦了擦脸上的血，没说话。
在地下二层见到他有约么一个月了，这人惯会逆来顺受，alpha看着坐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的江随，抬腿又踹了他一脚。
“多余问你一句。”alpha拿过那条裙子开始往身上套，“今儿我要是发达了，赶明儿带人来赎你怎么样？”
江随听到这个赎字，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没事吧。”
一个omega从一群光裸的躯体中蹭了过来，抬手把江随扶了起来。
江随抬眼看了看，是小念。
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大家都叫他小念。
“没事。”江随拂开小念的手，刚安慰了他一句，鼻血又开始往下流。
“你又流血了！”小念看见他一脸的血，忙伸手去按江随的鼻子。
狭小的换衣间里除了裸体和一排衣架再无其他，小念不知道胡乱拉到了哪件衣服，扯的衣架掉了一地。
江随接过那件衣服往脸上擦了擦，堪堪止住了还在往下流的鼻血。
alpha换好衣服看到他俩，嗤笑了一声：“你俩在这儿演什么深情重义呢。”
“你是omega。”alpha走过来，摸了摸小念的屁股，“你卖的贵，攀上了哪个alpha，你回来赎你的情郎啊。”
江随伸手把小念拉到了身后，侧跨了一步，挡住了体型娇小的omega。
“你装什么啊在这儿？”alpha瞥见江随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来火，拽过江随的头发把人摔在了地上，“你看不上谁呢？”
“都沦落到这儿了，谁不是卖的？”
“他卖后面我卖前面。”alpha往江随身上又踹了几脚，等看到他开始往外咳血才停下了动作，抓住了江随的胳膊把他拎了起来：“你卖什么？”
“你一个beta，你卖什么？”
江随忍着巨痛看了alpha一眼，朝他轻轻笑了下：“裙子，要扯破了。”
alpha闻言忙松开江随低头检查了下。那件纱裙本来就不是他的码数，刚才又是踢又是打的，侧边果然已经被扯的开了线。
alpha看着靠在小念身上的江随，想挥手给他一巴掌，又怕会彻底扯破身上的裙子，只骂了句，转身走了。
即使是地下二层，也是有等级划分的。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alpha确实天生就比beta和omega占据体型和力量优势。
小念被吓得半死，抱着江随一动不敢动，等alpha走到了化妆室才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小念把江随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虽然江随说没事，但他一身的新伤加旧痕，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没谁会在周五的晚上还特地想着给别人留衣服。江随他们闹了一会儿，衣架上已经没了什么好看衣服，只剩着一件黑色的外套，丑的像件从垃圾堆里刨出来的浴袍。
“不好意思……”江随看着那件旧衣服，有些抱歉。
地下一到三层的人要想把自己卖出个好价钱，就只能靠周五晚上。可楼梯没有那么长，每周只能轮上二十个人，分到地下二层也就只剩下了六七个名额。
小念已经等了两周了。江随知道。
“没关系没关系。”小念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取下了那件衣服，“我不好看，信息素的味道也不好闻。就算有了好看的衣服，也没人愿意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