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应晏一步步的走近自己，沈知遇突然意识到他和应晏认识这么久，似乎还从未见过他真正发怒的模样。
但今天，他见到了。
沈知遇自知逃不过，所以没有退缩，他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很快镇静下来，哪怕应晏已经近在咫尺抬手钳制住了他的下巴他也依旧平静的与他对视。
“骗我？嗯？谁给你的胆子？”应晏掐着他的力道很重，沈知遇在最开始就感觉到了疼痛，但求饶不是上策。
他在应晏的语气中听出了咬牙切齿以及滔天的怒火。
那绝不是求饶可以解决的问题，更何况沈知遇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明白自己今天不会太好过，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奢求过应晏会不知情，如今这个局面虽然比预期中要早，却并不是不能招架。
“应总在商场上多年，怎么还会相信没有手段这种童话？”沈知遇被迫抬着下巴看他:“没人敢把手段耍到你的面前来是真，但应总应该知道，在商场上谈干净就跟劝妓从良一样可笑。”
“沈知遇，我知道商场什么样，我知道它没有童话，我甚至知道它肮脏的堪比臭鱼烂虾，我没有要求你循规蹈矩，你可以耍手段用计谋，可你说你跟我一样瞧不上这些，你说你要光明正大的来。”
沈知遇因为应晏的话有片刻的迷茫，他觉得自己不太能跟得上应晏的逻辑。
在沈知遇的设想里应晏的愤怒应该在线上医疗这次竞标上，自己用了手段，在竞标开始之前就将应晏所看好的房氏踢出局，这几乎让应晏收购卫康成了一个笑话，他应该在乎失去竞标资格，在乎合作终止，在乎利益亏损，在乎自己的手段用在了他的面前，甚至在乎面子，可这些他似乎都不在意。
他只在乎信任，在乎欺骗。
这样的应晏不在沈知遇应对的方案里，无论哪一种方案都没有应晏在意欺骗这个选项。
应晏的力道越来越重，沈知遇开始觉得呼吸不畅，他知道应晏在等自己给他回应，可又能回应什么？
“商场上本就没有绝对干净的人，我瞧不上，不代表我不会用。”
沈知遇的话不知刺痛了应晏的哪个点，以至于他仅剩的，本就不太多的理智在这一刻开始失控。
应晏猛的将沈知遇甩向一旁，沈知遇堪堪稳住身形，狼狈至极，但他知道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这是觉得我蠢的意思吗？蠢到当初信了你的鬼话！我也觉得我挺蠢的，竟然真的没有怀疑过你。”
甚至为你据理力争。
真的是太蠢了，应晏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这么蠢的时候。
“是我太惯着你了。”应晏一边解开领带一边走向沈知遇:“一次次纵的你不知天高地厚，如今连我都敢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