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陆希就没再见过卫尘,听冬叔说他出国去办事了,短期内应该回不来。陆希长长松了口气。至于凌泽皓到是天天在家,不过他一向早出晚归,陆希只要尽量避开他在的时间,两人几乎就碰不了面。没了那两尊煞神,陆希的日子好过很多。
平日里,他在自己小阁楼里看看书,或者帮老张头种种花,打打下手,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难得的平静,陆希很珍惜。
只是这平静,并没维持多久,逃不开的磨难,还是找上门来。
这一日,天气很好,阳光温暖,微风徐徐。暮春时节的天云高风淡,花园的花开得正盛。陆希在花房里帮老张头摆弄新到的花种。
“少爷让我来带你去见他。”
看清来传话的是凌七,陆希心里悚然一惊,手不由自主一抖,尖锐的剪刀刺破了手指。
凌七是陆泽皓的贴身保镖之一,轻易不会露面,更少做传话的事,陆希脑里虽已警铃大作。但他却也没有选择。他默默地放下手里的工作,脱掉工作围裙,一言不发地跟着老七走。
老张头看着陆希的背影叹气摇头,唉......这挺好的孩子,怎么就偏偏惹上了少爷?凌家的祖业可是刀尖上舔血,从死人堆里挣出来的。姓凌的,哪个都不是善茬儿。老张头犹豫了犹豫,还是掏出手机给管家韩冬打了个电话。
“老韩呀,刚才小陆让少爷的保镖带走了。”
“嗯,我知道了。”电话那头的冬叔,沉默很久才开口,“老张头,今天是老爷的祭日。”他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担忧。
冬叔虽然心疼陆希,也愿意照应着他一些,但凌宅毕竟姓凌,而他毕竟也只是凌家的一个下人,平时里私下那些小动作,也不过全仗着少爷尊重他是凌家老人,睁只眼、闭只眼不和他计较。真正少爷想要做的事,他哪里够得上份儿去阻止。
冬叔口中的老爷,是凌泽皓的父亲凌霄汉,八年前他因私人飞机失事身故,连骨骸都没找到一块完整的。而此后留下十六岁的凌泽皓接掌了凌氏集团,和十二岁的凌希韵相依为命。
凌七把陆希带到了别墅的大门口,那里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凌七拉开后排的车门,凌泽皓赫然坐在里面,他身着雪白的衬衫,黑色的西装,一张脸习惯性绷着。他淡淡扫了一眼陆希,道:“上车。”
陆希心里越发不安起来,他下意识紧紧攥着手,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除了每年底能回家一次,其它时间陆希是不允许出凌宅的。只要是凌泽皓主动带他出去,准就没好事,哪一次不脱了层皮才算完?
陆希沉默地上车,安静地坐在后排。凌泽皓坐在另一边,闭着眼靠着假寐。凌泽皓面部线条如刀劈斧凿,极为强硬凌厉,即使他不睁眼、不说话,都天然带着强势气场,压迫性的压制周围。迈巴赫的后排座很宽敞,陆希却觉得自己喘气都困难。
车子行驶了一个小时,然后停在了一个废弃的汽车回收场。陆希随着凌泽皓七弯八拐,进入到一个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三四个人,一见到凌泽皓进来,全恭恭敬敬站起来问好,
“人呢?”凌泽皓一抬下巴,问道。
“人已经带到里面了。”为首的一人躬身道。
“去看看。”凌泽皓抬脚往里走。
陆希跟着众人进到里面,里面有三间房,房间都是三面是墙,一面是通高的铁栅栏,房间布置简单,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只有墙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赫然竟是个三个行刑室!
其中一间行刑室的地上,跪着一个被蒙着两眼,手脚被捆绑着的男人。
凌七走过去一把将男人蒙着眼的布扯掉,那是一个年约四十岁的男人,他虚眯着眼看了半天,当看清面前众人时,他扭动着身躯,哭着喊着往前蹭。
“唐先生,好久不见。”凌泽皓拎了把椅子坐下,长腿一伸,姿态肆意。
“少爷,少爷,不是我!你相信我,真不是我!”
“相信你什么?”凌泽皓冰冷地笑,“相信你没在飞机引擎上动手脚,还是相信你改名换姓逃了八年是为了修身养性?”
“我是害怕呀!老爷的飞机历来是我负责检修,那次检修前我喝了点酒......后来听到飞机出事......我实在太害怕了,所以才跑走的。”男子爬到凌泽皓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我再问一次,谁主使你做的?”
凌泽皓微微弯下身,伸手钳住男子的下巴,止住他的哭叫,眼神冰冷地盯着他。
在凌泽皓的威压下,男子哭喊声突地一顿,随后又继续开始哭。
“少爷,你相信我,相信我.....我真的没在飞机上动手脚呀,我跟在老爷身边二十多年,要有异心,天打雷劈!!少爷,你相信我好不好.....”
“不想说,那就不用说了。”
凌泽皓手掌往边上一伸,凌七极有眼色地递过一把匕首,凌泽皓握住匕柄,反手一挥。只听“扑呲~~~”一声,鲜血随之四溅!半块鲜活的舌头掉落在地上。
“嗷~~~~~~~~~~”
“啊~~~~~~”
一声惨叫,一声尖叫,同时在房里响起。惨叫的是被割舌的男子,尖叫的则是陆希。
凌泽皓接过手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他侧过身看着陆希:“你叫什么?怕了?”
陆希脸色苍白,眼神惊恐,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腿软得直站不住,完全说不出话。
凌泽皓抬腿一踹,把陆希踹倒在地。
“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