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蒙蒙一片薄雾,白气遮挡微弱光线,死气沉沉的周围倏地掠过低飞群鸟,翅膀扇动发出突兀声音,惊动了皇城兵。
枪声‘砰砰砰’响彻天际,低飞鸟儿没了生机直垂地面,不多时,皇城兵步伐显得格外凌乱,用着皇城话怒气汹汹骂着薄雾。
不过皇城话他们可听不懂,只能通过说话的语气来判断是生气的,透过那语言来猜测是脏话。
有句话说的不错,若想学他国语言,那先学习他国脏话会学的更快。
所以盛舒礼表情平淡,语调平静得像是在说无痛无痒的话,在兵官面前说了句,“F**kYou。”
这语气平淡得士兵们差点以为是皇城兵在说话,警惕地看向四周,发现周围都没有任何动静,再次听到盛舒礼扬起微笑,再次骂了脏话。
不得不说用微笑说脏话有一定的恐怖氛围在,仿佛一个杀人狂在对着他们笑,还笑得很殷勤,脚却无法脱离原地。
护着盛舒礼的兵官表情像是见了鬼,更有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耳背。这般做纯属是因为盛舒礼对外的形象向来是温文尔雅的,加上明副司令也是个斯文的人,没理由盛军校会学坏啊。
只有一个理由会学坏,那就是盛舒礼已经学习到沈大帅的‘精髓’了,说脏话什么的不在话下。
可恶,请沈大帅还他们一个不会说脏话的盛军校!
虽然士兵们心里抱怨,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把话说出口的,他们也知道军人在战场上有点血性是好事,这才被不会左右。
盛舒礼短瞬攥着手心,眉头迟迟未舒展,内心在倒数着药物的发作,大概是自己数快了,皇城兵开始晕眩了过去。
正犹豫要不要捆绑皇城兵时,盛舒礼就听见后头不远处传来了稳重有信服力的声音,“将皇城兵五花大绑扔进水牢,其余人随我过来。”
所有士兵应了声“是”,便朝着皇城兵开始下毒手,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势在必得的模样,还在夸咱们顾二少就是脑子好使,这种烟雾都能做出来。
而盛舒礼愣在原地几十秒钟,看着明钺越过自己走在前面,基本看不出小腿中过枪,步伐平稳有力,就是那伤口崩坏了,血时不时溢出来,流到地面上。
此时的明钺换上了津冷的脸孔,眸色冰如雪,回头看了盛舒礼一眼,命令道:“盛军校同我去沈宅,我刚才听说沈大帅的大哥也是叛徒。”
这个消息不亚于夏国灭了,所有人闻言一顿,立马心领神会捆绑皇城兵。盛舒礼用鼻音应了下,跟上明钺的脚步前往沈宅,路上有许多话想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其实他只是想问明钺为何不好好休息,非要装着若无其事的出来,是觉得他没这个本事,还是不放心他呢。
空中弥漫的烟雾散了些,盛舒礼抓着衣角的手不自觉缩紧,低下头看着他与明钺的影子被拉得窄长,像是融合在了一块儿。
问题怀揣了半个小时也没问出口,等他抬头就到了沈宅,前面站着看守的夏国兵,想来沈大帅已经破门而入了。
沈宅客厅困住了个中年男子,盛舒礼眯着眼睛打量了下,意外觉得眼熟,有些想不起中年男子像谁,反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但是明钺认识中年男子是谁,淡淡扫了一眼道:“他是李闲,是杀害阿婆的幕后人,同时他也是整个江南城的罪犯,理应被剥去骨肉,下油锅。”
说起李闲止不住的恨意再发酵,盛舒礼表情从钻心的痛转成浓浓的杀意,手腕松动,狠狠朝着李闲的脸上揍,用力之大,李闲嘴里塞着布条发不出声音。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盛舒礼按住李闲发抖的肩膀,忽然一笑,“你儿子在江南无意杀了那么多人,你身为生父是不是有错?错就错在你们一家子都是罪犯,千刀万剐,我都不得解恨!”
看着李闲“唔唔唔”的说不出话来,盛舒礼取出别在腰间的小短刀,刀剑锋利划了李闲一刀,很细也很长,让血洒出来却不负责。
除了李闲,他们还需要注意的是盛国和惠子这等重要人物,所以他们派了人前往盛家探查一番,务必活抓叛贼。
搜了整个沈宅发现了有地下通道,黑漆漆的一片很诡异,沈烨找了许久才找到的灯源开关,暗道一下亮了,却看不见尽头。
“沈帅,你大哥就是惠子所说的高官兄长。”明钺语气不是在质问,而是非常的笃定,几步向前走了下,突然听到了汹汹的不对劲声音。
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扰乱了他们的思绪,好在明钺和沈烨反应迅速,朝着士兵们大喊:“皇城兵来了,备战!备战!”
此时沈烨手里仅存最后一颗罂粟烟雾,他不太想用,是因为暗道空气稀薄,即使是吃了解药的人,但吸入太多烟雾,难免会觉得窒息。
盛舒礼拔起枪对准前方,后退一步撞到了明钺的身躯,隔着薄薄的布料,他甚至能察觉出明钺的情绪有些失控。
人未见到,枪声先到。
幸好有灯光的缘故,他们能看清子弹的走势,还有皇城兵来了多少人,不至于盲目的作战。
“沈帅,烟雾能用吗?”盛舒礼速度极快绕到了沈烨身后,枪装入备用子弹,就见沈烨轻轻摇了摇头,他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身为高层军官的明钺也免不了要上战场,只不过他的小腿还在受伤,紧绷着伤口便觉得刺骨般疼痛,刚挪了一步路,就暗道不对劲。
但是明钺不能让盛舒礼挡在前面,咬牙吩咐:“服服你到后面断尾,我和沈帅在前头。记住,你要听我的话。”
明明说好一人当一次英雄的,明钺却贪心的想要当两次。盛舒礼双腿慢了半拍,就被士兵挤到了后面的位置,逐渐看不见明钺的人影。
先生真的好过分,凭什么认为他不行!
皇城兵到来的时候,前方京城兵提剑提枪的在战斗,等盛舒礼挤到前方来,才看到有不少士兵倒地重伤,就是不知道死了没有。
近战不宜用枪,所以两方暂时性的使用刀剑作为武器。
视线落在明钺身上,明钺嘴唇发白地躲过了一击又一击的刀剑,挥手一个敏捷击中敌方的喉咙,手在颤抖,体力有些支撑不住。
因为脚上的伤不能让他轻易躲闪,喘着粗气,喉咙变得干涩极了,只想赶紧打完仗,和盛舒礼在一起。
就在皇城兵要击中明钺肩膀的时候,盛舒礼剑抵了上去,酝酿着力气往上一推,脚踹向皇城兵,“先生你到一旁休息。”
明钺稳住身子,摇了摇头,“宝宝,你听话好不好?别恋战,一切有我。”
过分!先生是真的好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