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医院,就又被人送回来,时悦表示最近这一段时间他可能和医院犯冲,连带着现在一看到穿白大褂的医生都觉得心慌气短。
刚才还在电话里提到的人此时就坐在对面,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连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神情却冷得让跟在身边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医生站在他旁边低声道:“拍了片子,骨头没有问题,也没有内伤,只是一些软组织挫伤和摩擦外伤,包扎上就可以了。”
贺戎坐在那里点了点头,视线却牢牢盯着坐在床上乖乖地让护士处理伤口的人。
小护士手脚利索的将时悦手臂和膝盖上的擦伤用棉球一点点处理干净,再用纱布仔细包扎起来,时悦一声不吭地抓紧床单,咬着嘴唇,呼吸都有些颤抖。
“唔……”
沾了碘伏的棉球擦过渗血的伤口,时悦疼的小声叫出来,“轻点……轻一点……”
他声音轻轻地,还带着一点鼻音,听上去像是在和小护士撒娇。
小护士也有些不忍心了,这么好看的人眼泪巴巴地瞅着自己,她也心软了,隔着口罩安慰他。
“马上就好了,我尽量动作快点,不让你多受罪……”
她话音刚落,眼角余光一闪,就看到床边坐了一个人。
“你……”她刚想说家属先让开空间,不要干扰医护工作,结果一抬头看到贺戎那张冷冷淡淡的脸,就闭上了嘴。
他坐到时悦身边,把他紧握的手抓到自己的掌心牢牢握着,大拇指轻轻磨蹭他脏兮兮的手背。
“怎么一个人来医院了?”
他的声音清冷低沉,却莫名让人在这焦躁的氛围中剥离出几分镇定。
时悦吸了吸鼻子,瞅了眼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膝盖,分出一点心思回答他,“上次不小心被烫伤了,这次来取药……”
谁想到一出医院就被你的车撞飞了。
时悦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那些血淋淋的伤口,也随口问起来,“那你怎么也来医院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贺戎顿了顿才回道:“看望友人。”
时悦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是哪位友人。
助理极有眼色的拿来一块拧干的湿毛巾,贺戎接过,垂着眼细细擦着时悦那脏兮兮的手心。
时悦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狼狈的厉害,衣服裤子在地上打过滚,看来都不能穿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手,却被男人不动声色的握紧了,不让他逃,继续给他擦洗干净。
擦完手又换了条毛巾给他擦脸。
脸上倒是没有多少灰,只不过刚才哭过,眼角红红地,还有些浅淡的泪痕。
男人垂下眼,用手指抬起时悦的下巴,给他一点一点的擦过去,眸中的神情很平静。
擦到眼睛的时候,时悦下意识闭上眼,纤长的睫毛在指下微微战栗,像是蝴蝶的羽翼,透出几分荏弱的美感。
男人的眼神蓦地深了。
从远处看去,这个仰着脖颈的姿势像是恋人在索吻,请求爱人的安抚,他打量许久,终究是落下一吻。
轻轻地,蜻蜓点水般,一触及分。
却惊得时悦蓦地瞪大了眼。
他慌张后退,却冷不丁扯到伤口,疼得叫出声。
贺戎皱着眉头,一把抓住他不让他再乱动,“小心点。”
时悦哪敢再乱动,疼得抓心挠肝,老实趴在男人怀里暗自吸气。
而另一边小护士已经包扎完毕,拿着托盘静悄悄地退出病房,助理也早就消失个没影,整个病房顷刻间只剩下他和贺戎两个人。
因为要检查全身的伤势,时悦身上的衣服早就脱掉了,病服还没来得及穿,此时光着身子贴着男人,颇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
他不知道怎么就脑子一热,脱口而出:“贺先生,不好意思啊,可能最近都没办法陪您了。”
贺戎却没做声,拿起一旁助理早就准备好的一身干净衣服,亲手替时悦穿上身。
时悦没明白,但却乖乖抬手抬脚,配合着将一身宽松舒适的衣服穿上身。
就在这时,助理回来了,还推着一辆轮椅。
时悦还在纳闷那轮椅是给自己用的么,谁知下一秒,他就被男人小心却沉稳的抱起来放进轮椅里。
时悦诧异不已,抓住他的手,一脸迷茫。
贺戎垂眼看着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跟我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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