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含笑走来,也没骂我行为不端正,只拉着我的一条胳膊将我扶正,然后坐在旁边,“再试试这个。”
嘿!你看,他现在不担心被嘲笑教导无方么?或许只是因为刚刚语气太重,现在由着我,变相的补偿也说不定。
我挑眉,打趣道:“什么意思?你给人家做慈善啊?慈善大使。”他却但笑不语。
“爸之前以为不会出什么大事,就一直没给你买手机。这个你拿着用,有什么事一定要随时联系爸爸,嗯?”
他刚开口我便理解了,不就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么?我冷着脸嘴硬道:“这又是什么补偿?”不知为何我如此敏感。
我有意识地忽略昨天的事情,比如避之不谈,刻意遗忘,或者…自我欺骗。究其根本,那些事情对我来说一时难以接受,于是我擅长地躲起来不去面对。
“我想忘记昨天,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倒好,直接给我弄一手机,怎么,是昨天的纪念品么?”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说着,手机被紧紧地攥在手里,连指甲前端都泛了白。
我爸显然被惊到了,他想不到我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他沉默了半晌,才从我手里把手机抽出来。
他点开一个软件退出去再点开一个,“平板、手机,这些东西只要被使用过就一定会留下使用痕迹…人也一样,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我们,身体上的,心里边的,有形的,无形的。不同的是,前边儿的可以被消除,人,不行。你越是不敢……”
“你想说什么?不敢面对怎么了?”大人说话不准插嘴这种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在他面前我才不适用。
尚芮你神经病,欲盖弥彰,我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
“爸没有一定要让你忍受,我完全可以不告诉你,但是以你的性格肯定会怨爸爸。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尽管当下痛苦不想接受,你以后也会慢慢理解的。”他轻描淡写说得轻松,我却非得钻牛角尖。
其实昨天发生的事于我而言什么都不是,我爸怎么处理是他的决定。如果因此连累到我了,或者无辜受到他们的伤害,我不会认更不会忍。我本身也并不在意那些旧事,所以听一耳朵无所谓,他自个儿也早说了往事不值得,我又何必纠结?
是我自己逼着他说的,争得了知情权却因为不敢接受而怀有不满。说到底我不在理儿,更何况,我现在已然理解了我爸为什么选择让我知道。
与我之后才清楚的真相相比来看,他固然冷静得令我无力,好像永远都高瞻远瞩,可总好过他漠然置之。
事实上,到后来我才知根知底,正如他所说,若是当初他不告诉我这些事情那么日后我一定会责怪他。我虽想一辈子受他庇佑,被他呵护,可是这世俗的生活和社会却不是你我能抵挡得住的。如若我永被隐瞒,永被他所谓的“保护”而远离尘嚣,我们之间又怎能平等?[1]
“行,爸你说得对,我听你的。”我平淡地接受了,实际上我们都知道矛盾点不在于手机。
我的性格他一清二楚,又怎会真的同我计较?还玩什么我不理你的游戏么?只有我会使性子罢了。
[1]这也是后话了,略提一二。我为什么想要平等?不是因为我被虐待被忽视被打骂而是因为基本生活之外的。比如,精神上的需求,我没有了父子之间的伦理纲常约束,它束缚不住我,我竟胆敢索要无异于我爸伴侣的地位…这是件颇为恐怖的事情,伦理道德纲常可谓是举足轻重,没有人能突破它,我也一样,且允我慢慢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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