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北京偷来一个明媚早晨,难得没有沙尘与雾霾,晴朗温暖。清梦小筑花园步道内,厉卿提着新鲜出炉的早点,牵着近云慢悠悠地往前走。金鱼池塘边,他迎面撞上一位带着女儿晨练的邻居,象征性地往回拽绳索。
“爸爸,大老虎!”
女孩指着比自己还高的东北虎,兴奋地往前扑。父亲揪住她衣领,表情有些难堪:“小心它咬你。”
厉卿笑眯眯解释道:“小区里怎么可能养老虎呢?它就是肥了点,看着凶,脾气很好的。”
近云:……
女孩父亲仍旧不放心:“您这是养的什么品种……大型犬?还是狼?看着都不像啊。”
“猫犬。”厉卿张口就来,直接把近云的户口拱手让狗,“国外最新培养出来的,帅吧?”
邻居虽然云里雾里,但总不好当着厉卿的面拆台,打着哈哈说看起来真威风。厉卿一本正经地颠倒黑白,掰扯近云身上的高贵血统,把小女孩骗得团团转,让她牵着近云撒欢跑了好几圈,被父亲带走时都舍不得离开了。厉卿抽空看完美股的收盘数据,半蹲下身与近云对视。
“你属狗是吧?天天拆家就算了,昨天还和狐狸打架。以后再要我清早出来溜你,我就把你扔给邻居家小女孩,让她给你扎粉色辫子。”
近云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低吼着推了厉卿一巴掌。厉卿才不惯着它,威逼利诱:“芝麻球也不放给你了。”
近云一听,那还得了,转头丢下厉卿就往家里跑,以风驰电掣的速度蹿到别墅三楼,推开窗跳进卧室,留下在风中凌乱的哨兵。厉卿骂骂咧咧地追上去,降落时左手维持发型,右手还平稳端着豆浆杯。
“嗷呜——”
清晨六点,天光大亮。褚央稀里糊涂被近云叼了起来,唤出芝麻球,窝在墙角的软垫里发懵。近云赶在厉卿大开杀戒之前衔走睡眼朦胧的狮子猫,气宇轩昂地逃跑。
“啊?”褚央总算反应过来近云做了什么,看看蹲在窗台上的厉卿,又看看杂乱狼藉的床单,“我是不是起猛了?”
“难为你这么早起床。”厉卿仅剩的一点脸皮都被近云丢干净了,无可奈何,跳到褚央身前,“听说老板是宣江人,专门去买的小笼包,尝尝?”
褚央闻到熟悉的故乡风味,抬头对厉卿笑:“好香啊,谢谢你。”
厉卿暗自抹掉处决近云的计划,强装无所谓:“喜欢就多吃点啰,剩下的给我。”
两人在卧室磨蹭了近半个小时才下楼,徐图自然是没醒的,躺在空酒瓶里说梦话。厉卿十分温柔地给了他一脚,徐图的嚎叫声惊起了远处的鸟群。
“Alligi!你重色轻友就算了,现在还对我谋财害命!”徐图狂比中指,“咱俩十几年的交情到今天就结束了,我和你恩断义绝!”
“少废话,吃不吃油条?”厉卿指着厨房,“不吃就自己去煮面。”
“委屈本少爷吃这种劣质碳水?”美食当前,徐图恨恨地在中指旁添了食指,“豆浆多加点糖。”
褚央往嘴里塞包子:“两根?原来你吃得这么少啊?”
“小央央,你似乎对哨兵的饭量有些误解。”徐图接过厉卿递来的毛巾往浴室走,“我要吃二十根。”
褚央埋头想了很久,只能用“能吃是福”送给两位旗鼓相当的哨兵。徐图洗完澡,放出北极狐精神体,坐在厉卿对面抢他的早餐。
“我爸的结合热总算结束了,凌晨三点发微信让我今晚回家。”徐图率先开启话题,“等我回大院那边套取些情报,问问我妈当年的事情。”
“文姨昨晚也回消息了。”褚央把手机给厉卿,让他自己解锁看,“烈阳碎片的研究报告,我刚刚粗略翻了翻,对我们有价值的信息不多。”
北极狐活泼好动,贴近向导的天性使然,它拼命往褚央怀里钻,想得到属于向导的爱抚。厉卿低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它受到惊吓,委屈地跑开。
“从去年宣江盗尸案开始,左潇的行动带有明显的针对性。”厉卿点出几个时间,“从这些细节来看,他想要挑衅报复中央塔是必然的,可我总觉得还有别的目的。黑暗哨兵?我现在的情况,算不算他实验成功?”
“我也觉得他另有所图。”褚央想起游轮上李缘死前对他讲的话,“文姨说,烈阳碎片在特定条件下会有特定功效,可以大范围摧毁哨兵精神图景,也可以短时间内为某个向导提供巨量精神力。他也许在策划恐怖袭击事件,通过伤害一定数量的哨兵来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