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余博衍想了想,今天这事因自己而起,他提醒方识晨:“那个高个子叫孔强,高三的,他表弟是我在1班的同学,叫赵力。赵力欺凌弱小,他哥孔强热衷为他撑腰,打起架和神经病没两样,你不用理他,如果他来找你,也不用跟他一对一。”
方识晨认真听余博衍说话,他有点发怔,忍不住想,这是余博衍第一次对他说那么长的一句话。
余博衍见他没反应,用手肘碰他:“听到了吗?”
方识晨答道:“我不怕他,我也不跟他打架,他要敢来只管来。可我不喜欢他。他真是不知悔改。之前他妈妈为了他哭得理智都没了,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他丝毫不珍惜。真是可恶!”方识晨忍不住语气愤愤。
余博衍没有接他的话。不过方识晨习惯了,也没觉得奇怪。
到达公寓楼下,临时司机还没有打电话过来。余博衍停好车后准备上楼,他在犹豫是否让方识晨上去等,转头一看,方识晨果然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等自己对他招手。余博衍无奈叹气:“上去等吧。”
“好!”方识晨情绪高涨得几乎吐词不清,只管大声快速回应,然后欢脱地紧跟上去了。
余博衍愣了一下,他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刚才方识晨是“汪”一声吗?
上去后,余博衍让方识晨随便坐,他去吧台给方识晨烧水喝。
方识晨高兴答应了。他终于有机会认真打量余博衍的公寓,上次来因为担心余博衍的脚伤都没有留心观看过。
他在大客厅自助观察,在展示柜上发现了几个高大帅气的高达模型,还有酷炫的摩托车模型,方识晨不禁感叹:太帅了!特别是其中一辆黑色镜面材质的摩托车,通体黑亮,弧面丝滑,折角锋锐,自带冷光,仿佛一只蛰伏在丛林深处的黑豹。他想上手触碰,又害怕留下指纹,只得把手放下。
余博衍过来便看见他一副手臂小心翼翼抬起又放下的场面,不禁想笑。本来想说可以摸,话在嘴边却收回了。他警觉,自己还是不能太搭理黏人精。
过了一会儿,方识晨在余博衍默许的眼光中去另外的地方观看,他发现客厅后面有一个半开放式书房,书房里还有一个大型透明展示柜,满是各种模型,于是他朝着书房去了。
余博衍看对方像只好奇猫只觉好笑,懒得管他。
方识晨太喜欢余博衍的公寓了!书房展示柜的模型比外面的更酷炫拉风。看了一小会,他又往书柜方向走去,无意中瞟见了书桌上摆着的相片,他好奇地走近观察,相框是非常结实的厚水晶玻璃材质,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待看清楚相片上的女人和小孩儿后,不禁感叹:好漂亮……好可爱!
余博衍拿着手机走进书房,他本想告诉方识晨他叫了点吃的,待会可以吃点东西再离开。可一过来却看见方识晨在用手指触碰书桌上的相片,一股怒气突然冲上他的头顶。余博衍快速走过去猛的把相片朝下扣住了,语气严厉强横:“不要随便窥探别人隐私!”
方识晨被相片和书桌相碰撞的巨大声响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余博衍冷厉的斥责,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他看着余博衍满眼的冷漠和不耐烦,突然有点想哭,但他极力在忍,只得低下头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余博衍看着方识晨低下头认错,他很快冷静下来,他想,其实是他自己不对,方识晨来书房前用眼神请示过他,他并没有阻止,所以方识晨并不是故意偷看,他发脾气属实有点莫名其妙。
余博衍正想说话,这时方识晨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来电者是来接他的司机。
方识晨以为余博衍还在生气,小心翼翼点击接听。
方识晨的声音听着有点微弱。挂断电话后,他小心说道:“真的对不起……有人来接我了,我走了……”语毕不敢再看余博衍,匆匆擦过余博衍身侧快速逃走了。他害怕再看见余博衍的疏离和厌烦。
余博衍转身看着方识晨仿佛落荒而逃的背影,他本想叫住对方,和他道歉,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他想,算了吧,说不定这样更好。
方识晨在回家的车上忍不住伤心,他认为,余博衍好不容易接受他了,他离成为对方的朋友近了几步,现在又被他搞砸了。他还忍不住反省,自己当时不该逃跑,应该求得余博衍的原谅再离开。最终他想,自己还好离开了,不然万一真流下眼泪,余博衍指不定怎么嫌弃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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