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结束,第一天上课方识晨便起晚了,踩着点飞奔进教室,被老黄发现并批评了两句。
课间,他有点闷闷不乐,回想早上他爸爸叫了他很多次,他却松懈懒惰不愿起床。上学路上,尽管李叔速度已经加到最快,但他还是几乎迟到。
他记得他冲进教室时,余博衍已端坐在座位上看起了课本,而他却气喘吁吁、动作狼狈,动静还惊动了专注的余博衍。他坐下前看见对方用责备、不认可他的眼神盯着他,瞬间,他变成做了错事的小狗,直到现在也不敢主动开口和对方说话。
余博衍注意到方识晨在他旁边蔫啦吧唧的,他有点想笑。他早上确实非常短暂地生了气:只放了一个国庆假期,方识晨就开始犯懒……但随后他又觉得自己生气得有点莫名其妙、没有立场,于是很快甩开了这个情绪。
此时,他见方识晨如此反常,没有在他耳边滔滔不绝讲废话,他在思考需不需要告诉对方,他并没有生气。
陆源见方识晨半趴在桌上、兴致低落的模样,忍不住上前去逗他:“多大点事儿啊?你就是没有被老黄说过,偶尔做一次坏学生又不会少一块肉。你应该多向我学习,做人要豁达一些。”
方识晨懒得和陆源解释,自己并非因为被批评而不高兴,他想独自反省,便开口赶对方:“那是当然,要是会少一块肉,你那大肚子早没了!我要学习,别打扰我!”说完拿着翻开的课本挡在他和陆源之间。
陆源拿他没办法,只能“嘿”了一声便回座位了。
陆源走后,方识晨忍不住斜着眼偷看余博衍,今日阳光正好、微风沁脾。余博衍在一旁坐姿端正、一丝不苟、眉锋目明,配合着教室外摇曳着的翠绿槐树叶,方识晨只觉清风徐徐吹进了自己心里,阳光轻轻落在余博衍身上……他好像看见余博衍通体泛着灿烂柔光……
余博衍发现了方识晨在偷看自己,他趁机慢慢转过头主动和方识晨说话:“好看吗?”
方识晨略微痴痴的:“好,好看……”
余博衍破功露出了八齿笑,方识晨顿时看得更痴了,他不禁在心里呐喊:“我真的不是颜狗,明明我欣赏的是衍哥的才华!”
余博衍并不知对方的心理活动,随即放松心情继续看书去了。方识晨还是忍不住偷看,他觉得太阳不公平,对他的同桌尤其温柔,连滤镜都亲自加上了……
下午放学后,因篮球比赛在即,周俊柏随校篮球队、自国庆假期结束开始进行课后封闭训练。陆源想约方识晨一起玩游戏,方识晨果断拒绝了。
他有认真反省:今天犯错了,要罚自己不能玩游戏,否则他不配和余博衍做朋友。
在余博衍离开前,方识晨鼓起勇气:“衍哥,你待会儿和我一起走吧,我有东西要给你。”
方识晨今天起晚了,忘记带国庆假期给余博衍准备的礼物,午间休息时,他特意电话拜托李叔,来接他时将他放在会客厅的大口袋捎上。
余博衍出于惯性正想拒绝,脑海突然闪现上午低落趴在课桌上的方识晨。他想,方识晨今日伤心额度应该可以用完了,于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随后两人一同走出学校,方识晨偷偷想:自己好像从没有过和余博衍这样并肩走着。但他很快又摇头否定,他明明连余博衍的后座都坐过了,怎么可能没有和余博衍同行过呢?
余博衍走在一旁,感觉到方识晨在走神,余光还看见对方兀自摇头晃脑的,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在心里骂了一句小傻子。
由于是放学时间,一中外全是私家车。两人走出校门后,方识晨联系了李叔,发现自家的车停在校门东侧几十米开外,而余博衍的摩托车却在另外一侧路口,他让余博衍等着自己,他跑过去把东西拿给余博衍。
余博衍没有拒绝。他站在校门外不远处等待,眼睛看着方识晨飞奔着跑开。
斜阳余晖穿过道路两旁的大树、斑斑点点地落在他身上。他忍不住想,方识晨其实并不用这么着急,但很快,他猜到到对方是不想让他久等。思及此,他望着那人跑开的方向,不自觉得面带微笑。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多么轻松……
“余博衍!”